时夏的喉咙发涩,说出的话也带了一丝沙哑,“那封信你看见过,是吗?”
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问话,整桌人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询问,但没一个人搞懂时夏问的到底是什么。
牧冰没有说话,沉默了大概一两秒之后,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时夏难以形容那一刻的感觉。
胸口像忽然被压了一块巨石般难以呼吸,心脏像被人用力攥住,每呼吸一下都带着刺痛。
酒席和游戏还在继续,但时夏已经不知道接下来的事了。
他的大脑里一片混乱,耳朵里嗡鸣个不停。
他本能地给自己倒上更多酒,企图用酒精彻底麻痹感官,把十年以来所有委屈和痛苦一股脑丢进理智察觉不到的地方。
直到有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迫使他停下动作。
时夏挣扎了两下没有挣开,选择换另一只手去拿酒瓶。
然后酒瓶就从他手边移走了,放在他够不到的地方。
“再喝下去,你醉倒在大街上都没人管。”
那个声音清清冷冷的。
时夏抬起头,桌子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人都不见了,只除了那个握着他手腕的。
他顿时恼火极了,用力挣扎起来,“你管我!”
牧冰好像不打算跟醉鬼纠缠,钳着时夏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把他整个人从座位上拉起来,捞进怀里。
喝多的时夏跟软绵绵的小鸡差不多,再怎么用力挣扎也发挥不出平时一半的力气,牧冰轻易就能控制住他的动作。
夏末的晚风已经带上了几分凉意,行道树的树梢发出簌簌声响,饭桌上大吵大嚷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周遭一下子变得很安静,连经过的汽车都没有按喇叭的。
时夏的脑袋昏昏沉沉,双腿发软,只能在牧冰的扶持下亦步亦趋地往前走。
他知道自己走得一定很难看,不然脑袋也不会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往牧冰的胸口撞。
就算是喝了酒,从牧冰身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柑橘香气也依旧难以忽视。
牧冰好像很喜欢这种味道,车里的香薰、家里的沐浴露、洗手液都是这个味道。
时夏曾经有一次鬼迷心窍地用过牧冰的沐浴露,没有挤太多,混了一半在自己的沐浴露里,用手指搅匀。
那一整天他都心神不宁,好像身上沾了牧冰的味道,生怕被人发现。
十年前的牧冰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牧冰转学走的那一天,正好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校园里的槐花香味铺天盖地。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作者有话说: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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