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有车停下,出来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场务人员,和另一个路过的人偶遇,互相打了声招呼。
“诶?你今天怎么加班了,还没开机呢。”
“够无语的。
今天强塞进来一个女演员,后面的资本是蔚海,还好加的戏不多,否则够我忙到天亮。”
这话母亲听着,权当听了没头没尾的八卦,扭头会忘干净。
严丁青听着,成了天降的证据,替他证明程濡洱实在不可能对芝华多有兴趣,起码现在他力捧着另一个女演员,和严丁青见过的绝大多数老板一样,不能免俗地喜欢新鲜、年轻的□□。
他发动汽车,更觉得自己没有错。
这是世界的规则,他只是遵守游戏规则而已。
茫茫夜色中,严丁青的车闯开浓雾远去,酒店高楼的某一扇窗里,芝华和程濡洱的身影交叠,以最亲密的距离相拥着入眠。
开机第一天的开工时间早,女演员赶得更早,天色才擦青就听着闹钟醒来。
世界在沉睡中,偶尔几声早起的虫鸣,短促地吱吱响,有时还不如落叶的声音大。
芝华从被窝钻出来,回头是程濡洱难得一见的睡眼,微眯着睁开看她,沙哑地问:“怎么了?”
“要开机了。”
芝华扎好头发,急匆匆顾不上多看他一眼,闷头扎进浴室,传来哗啦啦洗簌的水声。
几分钟飞快洗簌,铺了满脸冷水消肿后,芝华擦着手出来,看见程濡洱已经起床,身子陷进沙发里,指尖夹着一根烟,却没有抽。
“你被我吵醒了?”
芝华搁下毛巾,走到行李箱边,找出一双平底鞋穿。
窗边仍是灰青色,萧索地刮着秋风,看一眼都让人倦怠不已。
室内暗黄的夜灯,吃力地把玻璃照亮,印在上面像打湿的月亮,以至于他恍惚分不清是深夜还是黎明。
“今天要拍摄多久?”
程濡洱对她的工作时长完全没概念。
“上午有两场,下午有三场,晚上还有一场。”
芝华换鞋的动作不停,话说得像蹦钢豆,注意力全放在“不要迟到”
这件事上。
“嗯,比我忙多了。”
程濡洱失笑,托起她的脚掌,帮她把鞋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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