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山避开林妈妈亲近,见月容发尾滴水,裙角虽有他保护,可早就湿透,一点点沁湿青砖地面。
转身直视她,面色仍旧是不见血色的白,指尖微微发抖,明显是冷的。
可神色,顾知山瞬间不悦抿唇。
仍旧是背脊挺直,也不知在坚持什么。
想起她那般出身,摸了摸怀中油纸包,顾知山先服了软,转身吩咐林妈妈,
“先带你们姑娘过去更衣,浴桶里放些驱寒的药材。
就按,就按早年母亲给姐姐准备的来。”
是他的人了,他得让着她些,对她好些。
林妈妈应了声,亲自下去准备。
蒹葭端了热姜茶,窥着侯爷和姑娘之间神态,怎么姑娘出来一趟,心思重重的。
侯爷倒是还好,就是,一直往姑娘身上瞧,好像,在等她做什么选择一样。
“侯爷,姑娘,先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一杯给顾知山,一杯给月容。
顾知山一饮而尽,辛辣入口,全身顿时热意蒸腾。
见月容握住杯盏,半点儿不饮,瞥了蒹葭一眼,
“把前阵子送的波斯绒毯拿来,另外去催下林妈妈,姑娘体弱,容不得她磨叽”
侯爷一眼便让她冷意冒上全身,蒹葭只恨不能淋雨的是自己,拔腿就去准备东西。
月容捏紧茶盏,滚烫姜茶刺的她指腹发红,神智清醒。
脑中两个画面打架,一会儿是黄忠义树下告别,一会儿是将士们全身湿透,淋在雨中。
一面是她没来由生起的心软,一边是父亲守卫了一生的大隋江山。
状似不在意,撇了眼低首饮茶的男人。
长眉入鬓,哪怕发髻湿透,也不损他半点儿英俊。
眉目深邃,向自己时,眸中再无他人。
若是闺阁未嫁儿女,能得这样的夫婿,她定是欢喜至极。
可如今,月容抿唇,这么些时日男人呵护,她自然感觉的到。
到底是,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蒹葭去而复返,送来绒毯等崭新衣物。
见侯爷和姑娘无人说话,仍旧无声退下。
室外磅礴雨声,电闪雷鸣越发喧嚣热闹。
室内,二人相对而坐,谁也没有开口讲话。
一个是耐心狩猎的狼,等猎物自投罗网。
一个是满心挣扎,终于,问出声来,
“侯爷带着那些将士,可是要寻找什么
要不要往后山去寻寻,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不等顾知山回答,便自顾自的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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