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稀里糊涂的成了所有世家门阀的替罪羊。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中年男子见崔命一蹶不振,用力将茶杯掷在桌上,小声怒骂道:“坐好了,看看你现在像什么?一件小事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做那紫袍公卿,往日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全都忘干净了?”
崔命无言以对,可还是听话的坐直了腰身。
正当他准备认命的时候,一个折子轻推到了面前。
崔命看着折子的主人,却不敢伸手去接。
中年男子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轻飘飘的说道:“看看吧。”
崔命听后,急忙打开。
紧锁的眉头一步一步舒展开来。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崔命放下折子,欣喜的看着中年男子:“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请受我一拜。”
中年男子这次没有阻拦,端着茶碗细细品尝,眼睛盯着碗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往后可莫要这般大意了。
朝堂之上应当如履薄冰,一步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
以后做事,要多听多看多想,想不明白那就去睡觉,切不可意气用事。”
崔命拜服在地,仔细聆听,一如多年前次来到洛阳城那般,也是这般将面前中年人的话语奉为圭臬。
可后来官越当越大,也就变得目中无人起来了。
他直起上半身,眼神真挚的看着中年男子。
“谨遵先生教诲。”
中年男子走到崔命面前,一双干净苍白的大手细细的为后者整理身上的衣袍。
将身上的褶皱抹平,将腰带绑好。
“衣衫差点不要紧,但看起来要整洁。
读书人嘛,读那么多书,不仅仅为了入朝为官,更要懂得保全自己。
老夫已过不惑之年,身子每况愈下,以后很多事还得靠你自己了。”
崔命跪在地上,心里堵得慌。
中年男子轻轻拍了拍对方胸前的衣袍,将那串佛珠放在崔命的衣襟里面。
“既要潜心礼佛,还是性子淡一点好。
做惯了表面事,也别忘了自省。”
说完,他便绕开口里念叨的公子哥,独自走向大门口。
崔命回过神,一路跟着。
恭敬地将佝偻的中年男子送到大门口,并搀扶着后者坐上马车。
中年男子挥手,示意崔命不用相送。
待马车走远之后,他掀开车帘。
洛阳天街。
高门大户你中我有,我中有你。
全是些蝇营狗苟。
中年男子背对着皇城,自嘲的说了一句:“苏全啊苏全,你怎就单名一个全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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