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拉了拉崔命衣袖,一如苏全还没介入世族和皇帝纷争之前,愿意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好了,别闹怒了,可还有外人看着呢!”
但一想起那个始终面带笑意的佝偻男人,王生也是有点后怕。
他没料到此人从始至终的目标就是为了新政,也是为了击垮世族在朝廷和民间的威信。
“怪我当时轻信了他的花言巧语,才会将此事弄巧成拙。”
崔命没有多加气恼面前之人的背信弃义,再次望了眼那座雄城,冷冷的说道:“总有一天这洛阳城还会有我一席之地的!”
随后,他没有去捡那根丢在地上的马鞭,反而夺过来王生手中的马鞭。
“不过也好,这样一来我们崔氏和你们王氏也能同仇敌忾了。
真以为我们世族的底蕴就这样而已吗,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呢!”
马鞭挥出,崔命先行一步。
马蹄所踏之处尘土飞扬!
王生反应过来时,手中已然空落落,他与身后两个密谋者对视一眼。
崔命还是这么霸道。
不过王生这回没有生气,也不存在笑里藏刀。
那个名为苏全的男人虽然可恶,可确实教会他不少东西。
就好比它和崔命之争,明明是一个利益团体,却非要争个第一第二。
这也是佝偻儒生有机可乘的原因。
王生也没有认输。
千百年来,永远只有流水的王朝和铁打的世族。
傍晚,崔命一行人路过一间乡野客店。
客店年久失修,是栋矮旧的木屋外加一个不大的篱笆院子,从外面看起来就破破烂烂的。
院门上竖着一个红色旗杆,上面用白色针线缝出旅店二字,而在大字下方则画着一个开盖的酒坛子。
崔命等人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情愿,可方圆数十里也只有这一家可以投宿的地方,他们也只好勉强委屈自己。
崔命可不管这小店是否处在荒郊野外,推开院门将大马缚住后就直接冲木屋里头大喊:“小二,赶紧给我们上几个精致小菜,再温两壶酒。”
木屋之中没有任何反应,连个接待的人也没有。
崔命火冒三丈,两三步就冲进屋里头。
只见一个头灰白的男人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脑袋一耸一耸,似乎下一秒就要砸下来。
崔命手中马鞭猛地砸在柜台上,大声呵斥。
“混账,没看到有客来了吗!
还不赶紧给我们准备些精致小菜!”
灰白长男子一蹦三尺高,看清几人面貌后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鞠躬说着抱歉。
他抽下肩上的白布,从柜台里面绕了出来,对着屋中一张看起来还算崭新的桌子擦拭起来,然后将崔命迎上座位。
灰白长男子弯着腰,在四人面前指了指自家旅店:
“客官,小店就这规模,精致小菜肯定不如洛阳城的。”
见崔命又要拍案,他又指了指厨房,笑着说道:
“不过今日,我家掌柜酿的米酒正好出窖。
那酒香味能飘出十里地,在这附近都是闻名的,从洛阳而来的老饕都不在少数。
我等会儿给您几位多装点!”
一听到有酒喝,赶了一天的路的王生不自觉舔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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