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为什么你能做得很成功,我不行。”
温凛笑呵呵的,一时兴起,说:“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其实也算不上故事。
她平平淡淡地说道,她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好朋友,是她们班班长,长得漂亮又聪明。
有一年班长家里闹离婚,两方家长抢着接孩子,同学奶奶把她横抱在手里,站在校门口的天桥上和儿媳妇对峙。
围观的路人里三层外三层,对着孩子胳膊上的三条杠指指点点,惋惜道:还是个大队长呢。
后来这个好朋友就转学了。
第二个学期班干部换届,班长变成了她。
她那时候特别庆幸她父母恩爱,家庭和睦。
否则邻里会不会也在背后用惋叹的语气说,凛凛这姑娘生得聪明漂亮,怎么命这么不好呀?
“那一年张国荣自杀,满世界都在报道他的死讯。
有一天我在网上看见他的遗书,停下来读了很久。”
——“我一生没做坏事,为何这样?”
她讲完这个故事,忽然很沉默。
他低敛着眉,轻轻笑了一下。
“你和杨谦南说过这个故事吗?”
温凛摇摇头,说没有,“我没对其他人讲过,我爸妈也没有。”
那些幽微的心思,她不指望有人能懂,更不指望有人能谅解。
绪康白微微勾唇,说:“哦,那看来我是,很特殊的朋友了。”
她温温柔柔地微笑,像个初中小女生一样郑重其事地对他说:“是啊,所以你不要告诉别人。”
他笑笑,帮她把遮光板拉上,神色如常:“离降落还早,要不要睡一会儿?”
温凛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等到她看起来已经睡着,绪康白从飞行杂志里抬头,望见她轻轻闭合的双眼,忽然想起刚刚她问他的那个问题——她蠢吗?
就算众人都说她愚蠢,她恐怕也会依旧埋头前行吧。
她是对自己的人生一清二楚的那种人。
如果有唯一不清楚的地方,可能就是杨谦南了。
那天他特地前来接机。
他们俩七点钟在虹桥落地,杨谦南已经在机场喝了两杯咖啡。
看见温凛,他也不起身,只是稍稍搁下咖啡杯,为她腾出容身之所。
温凛就迎向他,嵌进他怀里面,给他一个拥抱。
杨谦南手扶着她,轻拍一下臀,笑眸风流:“累不累?”
她悄然转身,灯火辉煌的机场过道上仿佛有太阳,绪康白正靠在墙上,向她轻挥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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