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淑怡婚事不顺,她已经二十多岁了,在宫里姑母没有替她说一门好亲事,好容易出来,婚事十分忐忑。
她听说汤慧君在前两年已经去世了,心里想的自己当年就是没她那个身份,否则,不会落到这个境地。
人不人,鬼不鬼,连宣平侯世子夫人的位置都被一个五品官的庶女抢了,只是因为那姑娘十四五岁。
现在又看到了瑶娘的花轿,又是嫉妒又是感慨世事无常。
但她多年混迹于宫中,任凭心里如何想,面上却不露出分毫,只有她母亲洪太太看出她的心中苦涩,主动道:“你放心,既然宣平侯世子不成,也不是没有其她人选。”
“罢了,这不是女儿家该谈论的。”
洪淑怡回房了,心情很郁闷,但这种说亲的事情终究靠的是母亲哥哥,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像当年她更看重二皇子,家中又说三皇子很好,实际上三皇子皮囊不错,可常常用鼻孔看人为人傲慢,只是在皇帝和贵妃面前憨顽如孩童,其实精似鬼。
真是笑话,以前她还能在皇子们之间选,现下连个侯府的世子夫人都悬了。
实际上瑶娘早就已经忘记洪淑怡了,她就是这样,人已经往高处走了,何必再和那些够不到自己的人耿耿于怀,从她顺利被选为三皇子妃后,洪淑怡就已经不是威胁了。
甚至连汤慧君也早已抛诸于脑后,因为她向来做事都是别人伤害过她,她不会忍气吞声,肯定会报复回去,也没什么遗憾。
现在她在花轿里,已经忍不住打哈欠了。
这个时候自己居然昏昏欲睡,传出去别人恐怕不信呢。
寻常人家成亲要拜堂,但是皇家是头一日行合卺礼,次日再去拜见帝妃,因此,瑶娘是先抬去皇子所。
高玄策今日一身亲王服,他生的高大英俊,整个人别样矜贵喜气,而四皇子因为早年腿跛了之后,鲜少出门,个头只到高玄策肩膀,虽然看起来也颇为魁梧,但二人却很有些差距。
他眼见瑶娘花轿还未到,心中总是有些焦急,但面上仍旧是气定神闲。
只是在听闻瑶娘喜轿已经进了临安门后,身体微微向前倾。
瑶娘是听到轿子落地的声音之后,“刷刷刷”
三箭齐射到轿子上,周围人都拍手叫好,而瑶娘也按照要求又拿起扇子,由喜娘送人进去。
这么快就见到人了?高玄策还有些紧张。
他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瑶娘,戴着凤冠霞帔,不似前世那般简陋,胡乱把二人凑堆,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欣慰。
瑶娘当然是不解高玄策这些想法的,她一路笑着随喜娘扶着进来,现下皇子们还没有在宫外开府,都是住在皇子所。
比如大皇子就住头所,二皇子住的地方叫二所,高玄策住的叫三所。
被扶着进了寝殿之后,高玄策正在前面等着她。
寻常人家,略有些文采的,都要行却扇礼,比如让新郎官念一首诗云云,而瑶娘则是心疼高玄策。
因为她总觉得他可能会夭折,因为舍不得让他劳神费力。
喜娘也不敢差遣宸王,只是配合唱了交祝歌,房里多是命妇女官都非常规矩,没有任何胡乱说话的人。
瑶娘心想这样就很好,她特别怕那种闹洞房的人。
据郁氏曾经说过以前乡下成婚,老公公还得打扮得花里胡哨,身上挂两个醋瓶子,让公爹背儿媳妇。
瑶娘对此表示深恶痛绝,也不喜欢许多人开没有分寸的玩笑。
当初,听说罗敬熙和范氏成婚,还被人听了大半夜墙角。
而她前世就更尴尬了,林家那些三姑六婆闲话不少,话里话外拿她和罗敬柔比。
现下这种没人闹洞房,也没有那些恶俗的婚俗,简直让瑶娘非常舒适。
“请宸王同王妃共饮合卺酒。”
两名命妇跪着分别递给瑶娘和高玄策一人一个金匏瓜,内里装着琥珀色的酒,中间用红绳系住。
瑶娘一手执扇,另一手则端起金匏瓜,这金匏瓜做的着实可爱,小巧又精致。
高玄策见她伸手出来拿了金匏瓜,可这红绳太短,他只好迁就过来,这样二人垂头吃酒时头就凑的很近。
二人本就年轻,彼此在这样全是红色的氛围之下,更显得有几分旖旎。
只是瑶娘不擅长饮酒,抿了一口,就觉得这酒烈,她喝到嘴里火辣辣,但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喜娘见她们喝完合卺酒如释重负,忙笑着喊道:“礼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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