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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奕珍虽不舍得,最终还是答应了,又迟疑着与林惜商量,“索性让小添跟你姓,这样和我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只要他好好的,别的都无所谓。”
林惜想了想,摇头,“算了,别改了,小添是岳原的儿子。”
彭奕珍又欣慰又不安。
林惜觉得,作为女人,彭奕珍很可怜,但自己又何尝不是。
她带着小添离开了那栋洋房,没有拿彭奕珍的任何财物。
彭奕珍不敢勉强,但为他们的生计担心,林惜颇自信,“放心吧,我能养活孩子。”
事实上,如果没有翟亮,她很可能熬不到小添满周岁。
林惜在东郊租了间房,又在附近的一家私营企业里找到份助理的活儿,但她常因小添生病而请假,最终惹恼了主管,在试用期内即被辞退。
她先后又找了几家单位,都因为同样的原因没能做得长。
后来,林惜索性听从翟亮的意见不再谋职,专心在家看护小添,吃穿用度都由他负担。
翟亮打两份工,林惜猜也许还不止,因为他严重欠觉,难得过来和小添玩一会儿,总是呵欠不断,但每次问他,他从不说实话。
不过林惜也很少过问他的事,问了翟亮也不会说,她更早以前就习惯了他冷淡的态度,原以为彼此已成陌路,是岳原的离世,再次让两人走近。
小添满一周岁后,身体终于好转,不再像只萎靡不堪的病猫,彭奕珍见了欣慰不已,林惜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带小添去看她一次。
林惜和父母的关系也在这期间逐渐改善。
起先,是母亲瞒着父亲偷偷来看她,第一次见到小添时,母亲眼圈都红了。
她带了几张小添的照片回去,两个月后,父亲的身影出现在林惜的租房里。
父母见林惜过得清贫,想让她搬回去与他们同住,孩子也有人照顾。
他们不知道林惜生小添时差点死掉,更不知道这一年多来的经历足以让她看淡一切,包括父母亲情。
林惜婉言谢绝了,但逢父母想把小添带回家住几日她总是答应的,她自己也能喘口气。
小添一周岁生日后不久,翟亮病倒了,医生诊断是劳累所致。
林惜把小添送到父母那里,一连两周都守在医院照顾他,有时太晚,她也懒得回去,就靠在床脚将就一宿。
有天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看到翟亮发红的眼睛。
“你怎么不回去睡?”
他口气恼火,但仍很虚弱,那时他刚刚告别整天喝流质的日子,可以吃点稍干的面食和米饭了。
林惜向他解释太晚了,没有公交车能坐回家,但翟亮像刚吃过枪药,和她吵了一架,把邻床的病人都闹醒了。
林惜忍住眼泪,推开房门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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