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揩了把泪,很快爬起,“我是考虑不周,可是阿姐……你一定有法子帮我对不对?你这么有本事,你帮我,好不好?到时……到时就说是惜霜她攀附权贵,主动替我嫁去江家的。”
青唯只觉得她的言辞愈发匪夷所思,帮惜霜把脚上的绳索也解开,欲唤醒她。
崔芝芸见青唯打定主意不愿帮自己,心下一横,说道:“阿姐,其实……你就是玄鹰司找的那个劫匪对不对?”
青唯动作一顿。
“那日在公堂上,你辩说自己正午从集市回来的。
其实不是,你找到我时,已经是深夜了。”
“前天晚上,我曾去你房里找过你,可是你不在。
今早我去庙堂,恰好听说前天夜里,那个被劫的囚犯在流水巷曝露了踪迹。”
“还有,那囚犯曝露踪迹后,连夜出了城,昨天夜里,你也是一夜未归。
是你帮他逃出城的,对吗?”
青唯听了这话,回过头来,看向崔芝芸。
这么说,这几日到她房中,踩乱门前铺散的烟灰的人是她。
“你刻意打探我的行踪?”
崔芝芸泪流不止,她看着青唯,摇了摇头,声音哽咽:“我、我是想去找阿姐时,无意间发现的。”
确定是崔芝芸,青唯反倒放下心来。
她的声音镇定一如往常:“单凭我这几日不在,你就断定我是劫匪?那么上京城中,来来往往这许多人,多少个昨天夜里不在家中,他们都是劫匪吗?”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崔芝芸见似乎惹恼了青唯,瞬间乱了阵脚。
“城南暗牢里关着的囚犯,是当年洗襟台下的工匠,与我父亲有同袍之情,与我师父也是旧识。
我来京,是为了寻找我的师父,得知那囚犯逃了,前去打探消息,这样也值得怀疑?”
崔芝芸慌忙解释道:“阿姐,我当真不是怀疑你。
哪怕……哪怕你真是劫匪,当日在公堂,是你帮我顶了罪,我怎么可能陷你于不义。
何况那城南暗牢把守重重,你一个女子,如何劫囚。
我不过是走投无路了,希望阿姐能帮帮我……”
青唯看着崔芝芸:“你想让惜霜替你出嫁,你可曾想过,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将这么一个丫鬟轻易绑了手脚,缚在自己屋中?”
崔芝芸怔怔地望着青唯。
“因为她已有了身孕,身子太过虚弱。”
青唯道,“且她腹中,怀的正是高子瑜的骨肉。
你这样绑着她,伤了她事小,若是伤了她腹中的孩子呢?”
崔芝芸彻底骇住了。
她没骗青唯,她当真是走投无路才做出这样的事,她此前,并不知道惜霜已有了身孕。
青唯掐住惜霜的人中,头也不回地吩咐:“倒碗水来。”
崔芝芸讷讷地点了点头,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到桌前斟了碗水,她的手一直颤抖着,水端到青唯跟前,已经洒了一半。
青唯扶起惜霜,把水一点点喂下,随后把碗搁在一旁。
不一会儿,惜霜渐渐转醒。
她第一时间抚上自己的腹部,缓缓睁眼,见眼前竟是青唯与崔芝芸,目色巨骇,迅速向床脚缩去,张口欲喊。
青唯在她叫出声前,迅速捂住她的嘴,冷声道:“我这个妹妹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得很。
她能把你绑在这里,今日必然是你到她房里招惹她,你拿高子瑜纳了你做通房挑衅她,激怒她,逼劝她嫁去江家,否则她绝不会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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