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贵人刚被正了骨,虽是很疼,此时脸上却还是笑?着,她明白泠姐姐的算计,而?泠姐姐也明白她的绸缪。
即便各取所需,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谊,还是给了她在这冰冷的后宫中,唯一的一丝安慰与温暖。
“主子,皇上带顺宁公主过来了。”
柳禾进来通禀,见到婉芙,并未迟疑,福了身?。
主子小产那日?,婉芙为主子责罚那些看戏之人,又为主子求情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她早就把婉芙当成了半个主子,从前的那些怨气,早就在其中消散了。
陆贵人有伤起不得身?,婉芙出去迎驾,她屈膝做礼,“嫔妾见过皇上。”
见她人在这,李玄胤挑了挑眉梢,嘱咐宫人给顺宁公主净面,拂袖去了外殿,抬眼看向福身?的女子,“你怎么?来了?”
婉芙低下眼:“陆贵人受伤,嫔妾放心不下。”
李玄胤捏着拇指的白玉扳指,淡淡地睨向她,并未顺着这句话去探寻,而?是反问:“你和陆贵人为何会刚巧在那?”
婉芙眼眸微动,手?心一紧。
皇上的怀疑,在她意料之中。
“今日?散了问安,嫔妾与陆贵人相?约去御花园赏雪,恰好?经过宁心湖。”
“恰好??”
李玄胤意味深长地捻着这两个字,闻言,婉芙这才适时地蹙起柳眉,蓦地看向站在殿中的男人。
“皇上……是怀疑嫔妾?”
倏地,婉芙冷淡下脸色,屈膝福了福身?,“嫔妾只是怀疑,至于?是谁做的,皇上手?眼通天,一查便知。
与其怀疑嫔妾,不如去查那幕后之人。”
说罢,也不等?李玄胤开口,冷着小脸,扭头就出了偏殿,动作之利落果断,后宫嫔妃从未有人做过,也从没人敢做。
在一旁伺候的陈德海,将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
若是旁人,受了皇上疑心,还不得要死要活地跪下来,又哭又求,让皇上相?信。
这泠贵嫔倒好?,不仅不怕失了圣宠,还敢给皇上甩脸子。
他?心中啧啧,又觑了觑皇上的脸色,果不其然,皇上又被泠贵嫔气得瞬间黑了脸。
“朕是惯着她了,朕这么?问她有错么??”
陈德海哪敢说皇上的错,忙赔上一脸不值钱的笑?,“奴才想,泠贵嫔确实是无意路过,心中委屈,也情有可原。”
李玄胤睨他?,“她委屈什?么??当朕眼瞎,看不出来?又笨又蠢,让朕不得安生!”
陈德海骤然吓了一跳,没过脑子,连忙附和,“是是是,泠贵嫔确实不大聪明。”
说罢,屁股就被猛踹了一脚,扑通跪到了地上,三山帽飞得老远。
李玄胤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诋毁泠贵嫔!”
陈德海跪坐着,欲哭无泪,顾不得捡回帽子,跪身?哀求,“奴才说错了话,奴才该死!
奴才该死!”
这皇上每每与泠贵嫔同处,都得被泠贵嫔气得不行,偏皇上舍不得责罚泠贵嫔,只会拿他?们这些奴才开刀。
陈德海扶着酸疼的老腰,龇牙咧嘴,连声长叹,这御前伺候的活儿是没法干了。
李玄胤挥挥手?,“彻查,经手?的人,一个不落给朕揪出来。”
“是。”
陈德海舒了口气,终于?能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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