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一定,我三舅单位厂长家大儿媳妇的姑姑家表侄子年纪也不大,就立过很多功劳,都已经是连长了……”
“哎呦,那这位领导说不定也是个连长,估计是来京城执行什么特殊任务……”
“不能吧,那群军人都……”
缺胳膊少腿的,特殊任务能让他们执行?
旁边的人撞撞他,“你懂啥?我跟你说,我一双招子就没看错人过,我敢肯定,这帮兵肯定见过血,都是狠茬子……”
另一个老大爷说,“行了行了,别打听了,咱群众要有警惕性,防止间谍假扮普通群众,打听部队消息。”
苏长河头一次感受到了尴尬,在这帮上过战场的战斗英雄面前,他算什么领导?还连长?
苏长河不自在地咳嗽两声,“咳咳……大家好,大家放轻松,咱们先回厂里,先安顿下来再说。”
“是。”
又是齐刷刷的回答。
群众们眼神越发肯定,苏长河:“…………”
算了,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还不知道群众们脑补出啥。
买了厂房后,苏长河手里还有差不多七万块钱,之后又修厂房、改宿舍、买机器、定原材料,花了近一半,还剩三万多,留出一部分备用,剩下的钱,买了一辆二手的大货车。
比前进大队那辆还大的货车。
今天来接人,就正好把车开了过来,要不然这么多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弄回去。
擦得锃亮的货车,车厢里一排排绿军装,从路上驶过,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分厂的房屋基本已经整修完毕,宿舍也都改建好了,苏长河就把这些兵哥直接拉到了分厂。
月饼厂原有的宿舍和盛世总部的宿舍不能比,一个房间四张上下铺,住八个人,房间除了床,什么都没有,地方很拥挤。
苏长河让马向华把八人间改成了六人间,其他不能保证,基本的柜子、桌子得有。
其中,因为房间面积小,两张相对的床铺之间的过道太窄,如果再放上桌子凳子,不方便行走,特地定制了可以放在桌上的小桌板,用的时候打开支架,不用的时候收起来,往墙边一靠,也不占地方。
在苏长河眼中,这个宿舍的条件并不好,但在这些兵哥眼里,已经很好了!
屋里干净亮堂,墙壁雪白雪白的,比他们过年时吃的白面馒头还白,床上铺着崭新的被子,床下放着两套叠在一起的盆,墙角还摆着一溜儿大红的热水瓶。
有年纪小一些的兵哥把盆拽出来,里面还放着牙刷牙膏毛巾,他把这些都拿出来,黝黑的脸蛋,露出一口大白牙,“嘿嘿,还带花呢!”
可不是嘛,盆底印着牡丹花和菊花,一个白底红花,一个红底黄花。
旁边一个兵哥也龇着牙乐,“干啥给我们发两个盆?我们一个就够用。”
是啊是啊,他们有时候还不用盆,直接在自来水龙头下接水洗。
高原可都说了,这些东西都是苏同志给他们发的生活用品,免费,不要钱。
大家忒不好意思,这一个盆也不便宜,他们五十多个人,一人多一个盆,五十多个人就多买了五十多个,得花不少钱。
他们还没干活呢,就让苏同志花了老大一笔钱。
高原作为前辈,已经不像他们一样大惊小怪了,他说:“这算什么?我们集团总部的宿舍才好,那可是才盖的楼房,足有三层!
一个宿舍只住四个人,每人有放被褥的柜,有放贵重物品的柜……”
“我们院子里还有升旗台,每周一早上我们还升国旗唱国歌……我们还有活动室,下班之后,在食堂吃完饭,大家就去活动室打乒乓球,还有录音机听……”
高原说得手舞足蹈,其他几个兵哥互相使了个眼色,猛地扑过去,压在他背上,“叫你嘚瑟,叫你嘚瑟……”
几人闹过,大家围着高原,好奇地问:“咱们的工资真有那么高?”
“当然是真的,你们知道我们几个去年几个月拿了多少钱吗?”
高原比了个数,“最少的一个都有这么多!”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我的天!”
“咱老板……哦,不对,不能说老板,应该说咱们厂长,人非常厚道!
像我们几个,干的是保卫工作,刚来算实习,一人一个月工资就能拿到三十,后来转正成正式工人,立马给我们涨了工资……这还不算,过年的时候,给我们一下子发了两个月工资,又额外给大家发了红包。”
“我们拿钱拿的都心虚,葛二蛋你们知道吧?那小子都嘀咕,说哪天要是有人敢来炸鸡店闹事,谁都别跟他抢,一定要让他动手,不然他跟白拿工资不干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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