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吃了哪门子邪药,竟然被这一声镇在当场,痴痴不动了。
二当家顺势摸过去,勾手一抓,入手的正是一截温热而瘦削的手腕,腕骨轮廓鲜明地凸出着,宛如上好的青玉一般。
他牙关暴凸,手掌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巨力,把这女人猛地往外一扯!
这手腕软得跟没骨头似的,在他掌心里一个翻转,就这么褪了出去。
“好大的脾气,”
凤襄闷声闷气道,仿佛是被掐伤了嗓子,还低低咳嗽了几声,“瞧你这急赤白脸的样子,我就是想将功赎罪,也......”
“也什么?”
“你就一点都没看出来人家的好心好意?大当家要是知道你昧了他的东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是绞了好,回头你也有个交代。”
“他的东西?”
二当家被这三两句话戳中了痛处,恶声恶气道,“这老秃驴是猪油蒙了心了,全不顾哥们几个想吃香的喝辣的,辛苦抢来的东西全沉江里了,不服他的人还嫌少?大当家,大当家,我呸,看他这条破船能横行到几时去!
我话就放在这儿了,横竖他不识货,往后,他要劫的东西,我就先劫上一轮,也尝尝这头筹的滋味!”
凤襄犹疑道:“这样不好罢?大当家那样威风......”
二当家原本也只是口头上逞英雄,只是被这婊子话里话外闪烁的瞧不起狠狠刺了一下,经年积怨就透过这么个针眼削尖了头往外钻,仿佛一只攥紧的拳头猛然张开,朝四面八方放射出去。
“他算个什么东西!”
二当家厉声道,“格老子的,我还偏要......”
他话音未落,脸色就是微微一变,竟然三两步踏到窗边,附耳听了起来。
远处江面上飘来几声异常凄厉的啸叫,长短错落,仿佛含着无形的韵律一般,应当是江畔的猿啼。
这猿啼初时还只三两声,渐渐呼朋引伴,群起应和,越来越听不出远近了,又别有一股凄恻在,令人背后一阵阵发寒。
二当家脸色变了又变,忽而伸出一巴掌拍在桌上,竟然也嘬起嘴唇,泄出一串古怪的猿啼来。
他呼声未落,就有一道来自不远处的猿啼同他接上了头,也不知道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二当家忽而冷笑起来。
凤襄讶异道:“还真有人来啦?”
二当家道:“两条日本船,应当也没多少油水,只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凤襄忽而嫣然道:“不错,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嗓子沙哑,这时细听起来,仿佛捏着腔调似的,说不出的古怪,二当家不知怎的,心里突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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