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凉薄的语气,自然是在跟自己说话了,范宜襄连忙回了个“是。”
待范宜襄走得远了,潘如君仍旧沉沉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今日夫人倒比往常好些。”
意指其素淡的妆容,话说完,潘如君便小心地去打量陆澈的表情。
陆澈不言,唯郭氏对他摇头叹息“她今日言行实在诡异,莫不是昨日你真将她吓坏了”
陆澈心道若真是吓坏了,怎的半夜还有去膳房偷吃的心思。
潘如君见他微微有些出神,低声轻唤道“澈哥哥”
陆澈会错意,只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宫宴那日她父亲也会去,自然得带上她。”
抱着能过一天是一天的态度,范宜襄尝试着让自己习惯原主的寡淡食物,尝试着让自己狠毒暴躁。
抚着自己干瘪瘪的胃,着跪在自己面前啜泣的小丫鬟,年纪才不过十三四岁,不过是早上给自己梳头的时候,不小心扯断了自己一根头发,便引得方嬷嬷大怒。
范宜襄也只好装出一副她是自己杀父仇人的模样,本想骂了两句就了事,偏方嬷嬷嚷嚷着还要动鞭子。
范宜襄就下不去手了。
挨饿的日子好难过,欺负别人的感觉也不好受
这日夜里,实在饿得不行,范宜襄又趁着嬷嬷睡着,溜进了膳房。
哈哈,果然又剩了好些馒头和酱料,甚至还是热乎的,好像是刚蒸出来的。
宫宴当日,陆澈已经派人来西园催了三次,传话的奴才不好直接转述爷的话,只客客气气地说着“前往宫宴的辇轿已经备好了,还请夫人移步则个。”
方嬷嬷每次都只是不耐烦地回了句“知道了知道了”
回完话的方嬷嬷走进内室,骂咧咧道“不过是多等上片刻的功夫,怎的就等不及了往日里前朝公主做寿,还不是等着夫人您到了才点戏开席。”
范宜襄努了努嘴,伸出小胳膊往自己嘴上轻轻拍了拍“慎言慎言啊,嬷嬷”
方嬷嬷叹了口气,望着满床都穿不下的宫宴华服装,瞥了眼范宜襄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夫人如今尚在长身子,衣裳小了也是难免的”
范宜襄坐在床上晃着两条小腿,心里发虚嬷嬷应该没有怀疑到自己晚上偷吃的事儿吧
范宜襄真是后悔万分,竟然忘了自己这个小身板还处于发育中,但凡多吃点什么,身上就开始添膘,一时间竟然难以找到适合自己尺寸的衣服。
酷热里,试了几件衣服,范宜襄便已经大汗淋漓,索性扒了外衣,光着胳膊,只穿了件碧色的肚兜,坐在床上晃悠着两条腿,胸前的布料被两只小白兔撑得鼓鼓囊囊的,绸面的料子又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胸前,印出了明显的轮廓。
方嬷嬷瞧得心花怒放,心道夫人果真该做新衣裳了。
“爷来了”
外头传道。
范宜襄冷不丁的,慌忙喊道“嬷嬷衣服衣服”
手忙脚乱里抓到衣服,一头就扎进了被子里穿起来。
珠帘一动,一脸阴霾的陆澈已经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番四周,只道“夫人呢”
方嬷嬷支支吾吾的,只是眼睛不停地瞟向内室。
陆澈脸色一沉,快步走到屏风后头,见被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把就将被子给掀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肌肤,陆澈飞快地挪开眼睛“成何体统”
后退三步,手里却还扯着被子。
范宜襄整个人都卷在被子里,被他这么一扯,人便掉到了床底下,衣服刚穿了一半,又是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陆澈也不理会她是否摔得七荤八素,将手里的被子一扔,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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