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雾朦朦的,氤氲的湿气像玉带似的环绕在群山峻岭间。
通往后山的路上,半大不小的孩子三五成群的走着,这些孩子基本上都是凤凰村的土著,像顾文茵这样的外来户,少之又少。
虽然在庵堂住的时日不少,但顾文茵和村里的这些孩子并不熟悉,见人多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往边上走,避开后面结伴赶上来的人。
“这是我们村的树,你一个外乡人凭什么来捡?听着,以后都不许来了,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突然而起的吼声,吓了顾文茵一跳,她抬头看了过去。
原来是凤凰村罗木匠的儿子罗福娃,带着几个同龄的孩子,守在了上山的路上。
刚才那话,就是对着庵堂里李寡妇的女儿李木荷吼的。
李木荷涨红了脸,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又转,“啪哒”
一声掉了下来,她抹了把脸,捡起被罗福娃扔在地上竹篓,轻声啜泣着往回走。
罗福娃对着李木荷的背影,得意的哼了一声,对几个小跟班说道:“以后,你们轮流守在这,不是本村的,一个也不许放上山。”
“知道了,福娃哥。”
顾文茵停下了脚上的步子,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树林,心里一瞬五味杂陈。
穷日子,谁家都难。
凤凰村的人指着这苦槠做的豆腐做菜过冬,她们这些逃难的却指着若槠活命!
说起来,谁都没错,可事情就是错了。
“木荷姐。”
李木荷垂头经过顾文茵身边时,被顾文茵喊住。
“文茵,”
李木荷抬起淌着泪水的脸,看向顾文茵,又看了看身后的那片山,哽声道:“你也听到了?他们不让我们捡苦槠了。”
顾文茵点头,对哭得眼睛红肿的李木荷说道:“这里不让捡,我们换个地方试试。”
李木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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