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礼,你送我的手链,我有好好戴着的。
】
【你的那一条呢,还会继续戴着它吗?】
“你看,”
许知礼举起手腕,在宋砚珩面前晃了晃,笑着说,“现在这条手链,我也有好好戴着了。”
“”
宋砚珩依旧沉默着,目色很沉、很沉地盯着他,漆黑的眼睛似乎倒映不出任何色彩,许知礼看不清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
过了很久,他才有些艰难地开口,嗓子不知何时已经哑得吓人:“你记起来了吗?”
尽管幅度很轻,可许知礼还是能看清他的指尖在微微地发着抖。
许知礼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背。
“嗯,”
他学着从前宋砚珩那样,很温柔地摩挲他的手,“大概都想起来了。”
许知礼向他大致解释了一下情况,听到那个旧手机的部分,宋砚珩的眼睫轻颤了下,有些意外:“没想到林叔还留着。”
“啊?”
许知礼瞪大眼睛,“这么说,真是那位管家叔叔给我寄过来的吗?”
“嗯,我也没想到。”
许知礼回想起那位管家温和慈祥的样子,莫名松了口气。
好在宋家还是有爱他的人,不至于让宋砚珩小时候过得太艰难。
“所以你当初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
许知礼突然想起兴师问罪,“害我担心了你那么久,生怕你出什么事。”
“对不起。”
宋砚珩终于有机会在十多年后说出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道歉,好在一切还不算太晚:“当时我父亲突然要把我接回宋家,我母亲不同意,就偷偷带着我离开了那里。”
“走之前我原本给你留了信,想要之后再回来找你,可惜被我母亲发现了。”
说到这儿,宋砚珩忽然顿了下,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那时他母亲不喜欢宋砚珩和这种富贵家庭的小孩儿在一起玩,生怕他受欺负,再加上害怕宋砚珩对这里有牵绊,于是在找到信后,毫不犹豫地撕毁了。
那时宋砚珩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以为信还好好地在许知礼家外面的邮箱里呆着,许知礼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的。
于是搬到向春山后,宋砚珩天天坐在客厅里那台老式座机旁,等待着那个永远不可能再打来的电话。
后来母亲死后,他被宋卓华接回宋家。
他曾经偷偷跑回过苏河湾,在那扇熟悉的,许知礼家门前敲了很久的门。
直到天色都逐渐黑下来,有位好心的大婶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提醒他:“别敲啦,那家人早就搬走了,不会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
宋砚珩不相信,于是他来了一次又一次,可无数次的事实告诉他——许知礼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可或许是他前半段的人生过得太惨,老天终于愿意怜悯他一回,在宋砚珩都要因为这么多年的无望等待而不再对许知礼回忆起从前抱有希望时,他忽然发现。
许知礼再次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的眼前。
见宋砚珩再次陷入沉默,许知礼知道他可能是有些不好言说的理由,两人现在已经重新相遇,他没必要再追着不放。
更何况,现在有比这件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