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税就要杀人?”
魏长乐脸色有些难看。
“山阴盗匪众多。”
蒋韫立刻解释道:“如果不从重惩处,搞不好又会出现一帮贼寇。”
魏长乐冷笑道:“这位散校郎雷霆手段,还真是能干。”
两名佐官自然听出魏长乐话中的讽刺味道,也当做不懂,蒋韫继续道:“自那以后,散校郎便派遣城兵四处收缴赋税,反倒是县衙根本插不上手。
散校郎又在军粮库附近修建了新仓,名义上还是县仓,收缴的钱粮都是存放其中,不过.....嘿嘿,不过所有的账目都在户仓署,县衙连看一看也是不能的。”
魏长乐明白过来,道:“赋税之权落入户仓署之手,你们就眼睁睁看着?”
蒋韫尴尬一笑,欲言又止。
“所以你们的薪俸,现在是由户仓署负责发放?”
魏长乐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才问道:“马靖良成了县衙的衣食父母?”
“确实如此。”
一直不吭声的县丞丁晟终于开口道:“山阴大小官吏的薪俸,每三个月户仓署会发放一次,卑职和蒋主簿也都是靠户仓署吃粮。
所以蒋主簿才说县衙无力救济不良窟的百姓,那正是因为我们无法调拨一颗粮食。”
“这些事情太原府可知晓?”
“也许.....知道吧。”
蒋韫道:“不是什么大事,就算知道也无人过问的。”
自嘲笑道:“卑职可能是山阴历来最清闲的主簿了。”
魏长乐心中知晓,这些事情山阴县衙肯定是没有向上禀报。
道理很简单,马靖良是河东马氏子弟,背靠马存坷。
而马存珂是步军总管,麾下数万精兵,莫说区区山阴县,就算是整个河东,敢与河东马氏为敌的也是寥寥无几。
这事儿如果奏禀上去,马靖良有河东马氏做靠山,肯定是安然无恙,但奏事的人必然是下场凄惨。
魏长乐心中明白,马靖良插手山阴赋税,甚至将山阴的财权掌握在手,绝非临时起意,肯定是早有计划。
他负责山阴的城防,掌握了兵权,再强行霸占收缴赋税的权力,就有了财权,如此兵权和财权都掌握在手,那就真正地掌控了山阴,是货真价实的山阴土皇帝。
县衙上下官吏都要从户仓署领薪俸,又怎能不听话?
魏长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肉丢进嘴里,边吃边问道:“蒋主簿,听你的意思,以前这山阴赋税应该都是你在打理。
既然如此,为何不去将赋税之权拿回来?你是朝廷命官,职责所在,丢了手中的权力,那可是有负朝廷之托啊。”
“堂尊,卑职其实在上面人的眼里,不过草芥而已。”
蒋韫苦笑道:“散校郎是河东马氏子弟,手握山阴兵权,卑职有几个胆子去找他要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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