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闻言心中一凛,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多谢舅舅,文轩明白了。”
敦亲王不愧是浸淫朝堂几十年,一席话便让大胡子心中的疑团豁然解开了。
是的,不管贵妃有没有怀孕,香姐和孙王氏都是她权利路上的绊脚石,若是不早些把事情解决清楚,恐怕像今天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
人在暗我在明,更何况贵妃现在在後宫很得势,还是不要硬碰硬的好。
回到家的时候扶墨已经从九门提督府回来了,果然如大胡子所料,那撞车的人只说是买卖人家,赶着送货,再往深里便什么也查不到了。
挥手让扶墨下去,大胡子去了胡老爷子的书房,事到如今胡家上下都在贵妃的眼睛里,胡家百年来遗世独立的家风不能在他这里打破。
胡老爷子倒是开明,只对大胡子说,“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们这些儿孙的都平安,我这把老骨头就能放心去见你娘了。”
“爹,儿子……”
大胡子一撩衣袍跪在老爷子面前,嗓子却像被哽住似的,不知该说什么。
胡老爷子道,“起来吧,你舅舅说的对,鹿状元的事情最要紧,你先与他说清楚。”
大胡子点了点头,便起身骑马出了家门,直奔鹿状元家,谁知到了他家胡同口,远远便看到鹿状元在门口与人谈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皇後高氏的长兄高骏,还曾与大胡子有过几面之缘。
大胡子心里咯!
一声,拉着马的退到了远处,待高骏的轿子离开以後方才再次过去。
大胡子从胡同口一转弯,竟然就看见那鹿白站在门口,冲着大胡子抱拳道,“恭候多时了。”
这个鹿状元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请大胡子进了书房之後,两人稍稍客套了一下之後,大胡子便道,“刚才看到国舅的轿子过去,就稍稍避让了一下。”
鹿白会意,也不置可否,只笑眯眯的说道,“不知胡兄有何事?干娘和妹子今日一大早不是给接过去了吗?”
大胡子道,“状元可知道,她们在回去的路上遭到了马车冲撞?”
“哦?”
鹿状元眉头微皱,道,“她们眼下怎样了?”
“倒是无大事,只是岳母的手臂受了伤。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鹿状元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谁让她们受伤的,轩不敢想象若是香姐也在这马车上今日会怎么样。”
“胡兄爱妻之心,真是让鹿某佩服。”
鹿白道,“只是当年孙家与我之约……”
“鹿状元,香姐已经怀有身孕两个多月了,我本想安排她在汴京好好养胎,拜鹿贤弟所赐,我们恐怕是无法安生下去了,所以不日就将回山里去,请状元高抬贵手,不要再谈什么孙家之约。”
“这……”
鹿白闻言一惊,半晌道,“原来香姐已经有孕。”
“鹿状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日一起落难的并不只有你和先岳父,还有我胡家的锺掌柜,这几日我与锺掌柜传书得知,当时的并没有所谓的指天发誓,只是岳父的一句临终托付,并且还是托付给了你们两人。
当日听了你的话我还在想,为什么锺书没有告诉我与你的婚约,後来才锺书听说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鹿状元,你还想我继续说下去吗?”
大胡子抬眼瞧着鹿状元说道。
“哈哈哈哈,不必了。
胡兄果真是个爽快人,那么鹿某也坦诚相向了。”
鹿状元叹了口气道,“我鹿白虽不是什么君子,可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不知是不是因为得皇上赏识,贵妃想靠广阳公主拉拢我,先皇後的娘家高家也想要与我拉关系,实不相瞒,鹿白虽然不才,但也不想参与朋党之争,当时情急之下只好以孙恩公的名义挡下了贵妃的一招,谁知皇帝陛下竟然当场嘉奖,并定下了三年之约,到了现在我也是身不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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