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东西,转身对着他,语气悠长,“有件事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说。
你知道宁想小时候为什么要跟娟子走吗?并不是他想跟亲妈一起,而是怕他自己成为拖油瓶拖累你。
他幼儿园班上就有个小朋友说,她的后妈还是后爸来着,嫌弃她。
宁想那时也担心我不跟你和好是因为他的关系。”
宁至谦怔住,片刻,手指自发间穿过,“想到一起去了,我也是在想,宁想的做法很奇怪,我还寻思着今天跟你商量这个事呢,正好休息,过去看看。”
“那就走吧,赶紧的。”
阮流筝瞥了他一眼,“休息也不提前跟我说,我还准备一个人去呢!”
“我怕你忙,我打算一个人去……”
宁至谦无奈地笑。
“你啊……”
阮流筝也笑了。
忙啊!
他们的生活里,始终充斥着这个字。
忙起来似乎时间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孩子大了,他们在一起快三十年了,夫妻俩一直不在一个医院,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面,可是,彼此心里从来都是安定的,因为彼此都知道,不管对方身在哪里,他们都是彼此的安身所在,甚至,对方也是另一个自己。
想到这里,宁至谦又笑了笑,当初他在沙漠里对她说的那些话,给她的那些祝福,她如今可是一一实现了,数一数二的神外女教授,著书论文得到国际认可,当然,结婚、生孩子、幸福……
在医学界,她成了另一个他;在工作之外,她就是他,早和他融为一体。
“走吧。”
阮流筝飞快地把他的东西又收拾了一番,看见他脸上怪异的笑容,瞪他,“傻笑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拥住了她,唇在她脸颊上碰了碰。
随着彼此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夫妻之间也少了年轻时的热血而归于平淡,这种动不动腻在一起亲昵的动作少之又少,阮流筝一时还不适应了,不免再次瞪他,“老不正经!”
他笑出声来,提了行李,拥着她肩膀,“走。”
她一巴掌拍在他爪子上,“让孩子们看见多不好!”
“他们出去了!”
宁至谦被她打得手背有些疼,又委屈又好笑,这反映也太大了些,虽然老了老了,但需要这么越老越端着吗?
此时尚在说笑的他们却不曾想到等待他们的是再也笑不出来的事情。
两夫妻赶到满洲里娟子家里的时候跟宁茴一样吃了闭门羹,打宁想和娟子的电话都没打通,两人正觉得奇怪,王一涵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