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言卿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意识的碎片散落在梦境中,不断交织、盘旋、闪回。
一会儿是江鹤延伪善的笑脸,一会儿是克劳迪娅镶满宝石的面具,一会儿是两头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来……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睁眼,人已经在云景花园躺着了。
最开始的两个月,秦妄烬并没有现身,言卿周围只有陌生的管家和仆人,还有时不时来帮她检查身体的萧頔。
……
“那段日子,简直像一个噩梦。”
言卿轻描淡写地讲了讲自己的经历,刻意省略掉了拍卖场上的屈辱和危险。
“只是……因为江鹤延的欺骗,我像只受惊的刺猬,都快得被害妄想症了。”
她只淡然地笑了笑,顾清焰的眼神却复杂无比。
“我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好意。
只要靠近我,肯定要挨扎。”
“就连秦妄烬……也被我——”
言卿苦笑一声,不知该如何表达心中的五味杂陈。
“卿卿……”
顾清焰握住她的手,眸中闪过说不出的心疼。
她太了解言卿了。
就算将有些事一笔带过,没有详细说,她也能想象个八九不离十。
若不是痛苦到极致,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虚弱憔悴成这般光景?
熟人的背叛,会让一个人对外界的信任感与安全感完全崩塌。
一个人到一件商品的转变,是对自尊的毁灭性打击。
更何况,她还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父母和兄长,一切也回不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