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责……”
丫鬟一愣,下意识重复起顾银韵的话,竟是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在言语和行为上的僭越。
接着她偷偷打量了顾银韵一眼,难得在这位面团般温软无害的小姐脸上看出了几丝愠怒与不耐。
书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让小姐这样的人都生气了?
而且,还牵连她平白受这样的呵责。
心中不爽,但自小在翊府侍奉,见得人和事多了,丫鬟也是知道审时度势的。
顾银韵心情不好,她没必要非触这个霉头,且放低姿态哄她一哄,就当是……
谦让了。
“奴婢岂敢指责小姐,奴婢只是担心。”
说着认错的话语,脸上的神情却是不情不愿。
丫鬟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知日日侍奉的小姐已经换了个芯子,再不是从前那般的好糊弄。
顾银韵一眼便瞧出她的言不由衷。
她心底不快,想着这样的丫鬟跟在身边,原主一日也不知要受多少气,添多少堵。
她既穿越过来,就断不会走原主老路。
一方面要为将来的命运小心谋划,另一方面也要在力所能及处,尽可能活的痛快才是。
琢磨着继续敲打这丫鬟几句,却见后者脚步渐缓,顾银韵抬眸一看,原来是目的地到了。
临雪轩,她在太子府的住处。
庭宽院落,飞檐翘角。
轮廓分外的精致大气,但细瞧之下,便能觉出整栋建筑都散着冷寂萧索之气息。
日头逐渐西落,不比先前猛烈。
秋风渐起,打在身上,轻易便卷去阳光的热意,令人手凉脚凉,自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踏进临雪轩,入目两株枯干的梅树和两三个倚着扫帚躲懒的粗使婆子。
顾银韵眼珠微转,顿时有了计较。
卧房前,她止住随身丫鬟入内的打算,命令道:“你留在外边,看着这几个婆子洒扫庭院,不许叫她们偷懒。”
丫鬟一怔:“可是……”
她是随嫁而来的贴身丫鬟,在临雪轩一众丫鬟婆子中可谓地位最高。
监督粗使婆子干事这种苦差,根本不必她亲自来。
况且外面还这么冷。
那边,粗使婆子们已惊慌地跪了满地。
仆役也是会看碟下菜的,翊府来的这位太子妃娘娘年幼好欺,又谪仙般的不染凡尘,不爱管理院中事务,也从不训斥她们这些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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