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审问
婢女凝冬守着没睡,见卫姌回来了嘘寒问暖一阵,不过她倒是有分寸,没问卫钊院里的事。
卫姌笑地淡淡地说累了,凝冬要为她脱衣,卫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来,院里的婢女这些日子都已经习惯,很快掩上门离去。
房间里留着一盏灯,卫姌盯着火苗看了片刻,脸上的笑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走到窗前,解开衣衫,手指不自觉有些发抖。
刚才一路走来,她神思恍惚,佯作无事发生,直到此刻脱去外衫,她低头看到胸前的红印——刚才在正房里发生的事全都浮现出来,五石散,赤红的眼眸,灼热又急促的呼吸——包括那些肢、体、交缠。
卫姌头晕了一晕,脸上血色全无,缓缓坐到床上。
她想梳洗一下,可再叫婢女又怕叫人看出不妥来,只好忍住。
床边正好有块帕子,她拿着往胸上红色印痕上用力擦了擦,周围皮肤也被她蹭的泛红,微微刺痛,卫姌才扔开帕子,想到这个印痕不知是被卫钊亲出来的还是手捏的,她心中又惊又怕又羞又恼,身体都有些发颤。
她竟不知,卫钊冲动时竟如此骇人,失去理智后行为霸道不容人违背拒绝。
在卫姌心中,卫钊一直是个可靠兄长,纵观卫家的人才里,哪个如他年纪练得一身好本事,还敢于沙场搏命,于最凶险的地方博取富贵,能得到四品官职,家中与他并无助益,可以说如今一切都是他自己挣来。
卫姌心下对这个兄长既敬又佩,也知道未来卫家能到达何等高度,全看他的作为。
他们并非亲兄弟,但卫姌与伯父一家亲近,兄弟几个和亲的也差不了多少。
但今晚的事,荒唐的匪夷所思,以至于她神思恍惚,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来。
若说怪在卫钊身上,他却是受了五石散药性激发迷失本性,姌知道五石散惑人心智,食用者难辨幻境现实。
若是卫钊醒来忘记发生过的事也是正常。
卫姌思索许久,头一时昏沉一时清醒,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窗棂上已经有浅白光影透入,她头胀得厉害,躺下休息一阵,心想最好的法子还是忘记这夜,与她,与卫钊,都是最好的法子,更叫她于这驳杂难辨的思绪中感到一丝庆幸的是,卫钊并未察觉到她真实身份。
卫姌苦笑,实在疲惫不堪,闭上眼这才入睡。
卫钊在家时清晨起床有练武的习惯,这日仆从在门外等得日上三竿了,房里还没有丝毫动静,心下不由着慌,有心要敲门问情况,但卫钊脾气大,说一不二,仆从不敢惊扰,正在门口急的不行的时候,正房里传来卫钊的声音,此时午时都已经过了。
卫钊起来时觉得身上乏力,夜里混乱的记忆蜂拥而来,全是如电闪般支离破碎,他揉了揉额角,面无表情的叫人进来梳洗穿衣。
低头正洗着脸,忽然间脑海里就闪过一张嫣红的小嘴,叫他浑身一紧。
卫钊低头看了眼手指,上面有放血留下的针孔。
他将帕子朝水盆一扔,砸起的水花叫旁边的仆从噤若寒蝉。
“叫蒋蛰来。”
没一会儿蒋蛰就到了,卫钊正在用食,叫他把昨晚后面发生的事说来听。
蒋蛰将自己看见的原原本本说了,“听小郎君说,这是服了过量的五石散,虽然放了血,但进肚就有残留,必须叫医师再来看看,开几贴药化解体内药性。”
这全是昨天卫姌说的,他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卫钊皱眉,不知为何,听到卫姌时他眼皮一跳,心也鼓噪得厉害。
蒋蛰见他沉了脸,道:“幸好有小郎君在,郎君昨日行状若癫狂。”
卫钊抬头扫了他一眼,“就按玉度说的办,先找个医师来。”
蒋蛰领命立刻出去找豫章城内医术高明的医师。
卫钊用完饭,有心要去看看卫姌,但来回踱了两圈,反而有些迟疑,他招手叫仆从前来,叫他去问卫姌在做什么。
仆从很快回复道,“小郎君似昨日累着了,今天起的晚,正要用饭。”
卫钊听见了,心里莫名一松,心想昨日他中药发作的时候肯定极难安抚,他这个弟弟看着就柔弱,昨日定是累坏了,今日就让她好好休息。
他也不去细究为何今日提起卫姌心里就有些乱,而是将杂念抛开。
等蒋蛰将医师请来,把脉之后医师道:“郎君身体健壮,何须服用此等激发行血的散方”
卫钊道是误服。
医师点头道:“此类散用多了便叫人轻易离不开,幸而这是第一次服用,我写一贴药方,照单抓药,每日一帖服用七日,残留的药性就可以去除了,用药的这段时日郎君还需注意,严禁房事。”
卫钊都答应下来,蒋蛰带着医师去写方抓药。
等药材买回来,令仆从看着熬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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