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就看见三丈上方探出了一个脑袋,巫谢对自己朗朗而笑,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自豪和兴奋,挥舞着手臂:“快进来,快进来!
给你看一个东西!”
飞廉叹气:这个家伙虽然已经是元老院的一员,可依然还是脱不了孩子气啊。
手在舷上一使力,整个身子登时离开了云梯往上掠起,半空中微微借力,瞬间便一个翻身落入了舱内。
里面只有巫谢一人,束发窄袖,穿着利落的短靠,手上拿着奇怪的工具,正在忙碌的进行着什么。
“咳咳!
咳咳!”
然而,卜一落地就被一种奇怪的味道呛住,飞廉说不出话来,忙用袖子掩住口鼻,“这……这是什么?”
“啊呀,我忘了!”
巫谢一拍脑袋,忙从兜里摸出了两颗东西,二话不说地塞到了飞廉的鼻下。
飞廉措手不及,呼吸一下子被塞住,感觉一线细细的辛辣从鼻腔中透来,登时将充斥于舱中的奇怪味道冲淡。
“咦?这是——”
他回手摸了摸鼻子,抬眼看到对面巫谢鼻孔里同样塞着的两粒赤豆状东西,好好一张冠玉般的俊秀脸庞变成了冲天猪笼鼻,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笑什么?”
巫谢没好气,“龙骨胶有毒,不拿这个塞着,进舱没站稳就该晕了。”
“龙骨胶?”
飞廉诧异,却看到舱内一片凌乱,到处放置着奇特的针,他拿去一支看了一眼,发现上面赫然还有干了没多久的血迹,不由失惊,“你在做什么?”
“喏,”
巫谢歪了歪嘴,示意他去看机舱的最深处,“旷世杰作啊!”
旷世杰作?飞廉抬起眼,忽然间手里的针就直落下去,发出了低低的惊呼——这、这是什么?
光线黯淡的舱室深处有一块浓重的阴影,阴影里隐约露出一个人形。
那个“人”
坐在一张嵌入舱壁的合金椅子上,低低地垂着头,双手安静地分开放在扶手上,仿佛只是睡去了,一动也不动。
金色的椅子非常华丽,每一处细节都精雕细刻,椅背最上方甚至还垂落了一个金线编织的冠冕,正正虚扣在头顶,令坐在上面的人看去高贵如王者。
然而,飞廉却清楚的看到:座椅上竟探出了无数的针,探入了那人体内!
走近仔细看,却发现那不啻于一个残酷的黄金牢笼:两边扶手上却各有一道细细的金环,将一双纤细的手牢牢固定在上面,金环下伸出无数细长的针,刺入了身体,隐约在肌肤下顺着血脉蔓升出去很远。
而那个金冠更是一个头箍,将整个头颅都套入,无数引针宠金冠里探出,以各个不同角度刺入颅脑。
额环正中有一根黑色的刺对准了眉心,刺破肌肤,堪堪停在那里。
将金针牢牢固定在肌体上的,便是无色而剧毒的龙骨胶。
飞廉陡然觉得心惊,止不住倒退了两步。
“潇?”
一眼看到金冠下垂落的蓝色秀发,他喃喃开口,掩不住的震惊——云焕以前那个鲛人傀儡,不是已经战死在桃源郡了么?怎么还会在这里看到?
“是啊,我在御道入口拣到了这个鲛人,真是天赐的宝藏!”
巫谢难捺语气中的兴奋,“她是唯一没有被傀儡虫控制心脏的鲛人,很完美!
任何一处的对接都非常成功,只剩下心脑两处,很快她就要和迦楼罗完成最后的‘合体’了!”
“合体?”
飞廉转过头看着好友,眼神陌生:“你……叫我上来,就为了看这个?”
巫谢却对骤然而起的愤怒毫无觉察,看着那个鲛人,眼神欢喜得几近痴迷,仿佛一个雕刻家看着自己最完美的作品:“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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