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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煜眉心轻轻一蹙,摇头,“没有。”
她嘴巴紧抿着,眼睛生生注视着他。
这个时候江煜突然想起了大学毕业那年,她来宿舍里将他叫醒,说“我们结婚吧”
的时候。
半晌,她自嘲地笑笑,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叹气道,“我好像,早就没有办法再喜欢某个人了。”
江煜想起了冰箱里那两个柠檬。
卢子山喜欢喝柠檬汁,就是上回同学聚会时,也还是在喝的。
“我有一段时间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各自都能活得好好的人,必须要在一起。”
他的指腹感受着瓷杯透出来的若有似无的温度,声音平淡得也跟着温度一样,“想通了以后答案倒是挺简单的,大概就只是单纯地想要在一起吧。
但是……我跟你,就……”
卢子山了然地点头,拿起杯子来喝茶,也不再说话。
但江煜并没有真的放下心来,他太了解她。
有时人的理解并不代表豁达,从理解到接受事实,再到自身的释然,三者的距离很远,甚至会遥不可及。
只是他不愿意再为她担心了。
晚上卢子山还是住在江煜家的客房里,客房比主卧还要宽敞些,东西也更齐全。
江煜洗完了澡,坐在房间的床上看一本书,几次拿起了手机又放下。
过了一会儿,外头传来了敲门声,节奏很熟悉,江煜没有合上书,说,“进来吧。”
江盈把门推进来,皱着眉头把陈设简单、空间狭小的房间观察了一边,问,“那个女人呢?”
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的妈妈,江煜不悦地蹙了一下眉头,淡淡说,“不知道,她不在房间?”
“我哪儿知道,看房间门开着,里面没人。”
江盈走进来问。
江煜合上书,“可能在洗澡吧。”
她转身把门关上,走过来坐到了床边,直起身子瞄了一眼江煜的书,问,“什么书?EmmaGoldman…谁啊?”
“美国的一位无政府主义者,在二十世纪前半叶北美与欧洲的无政府政治哲学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江煜又看了一眼封面上的英文,“你连‘无政府主义’都拼不出来?”
江盈对他翻了个白眼,撇开话题,问,“你刚刚为什么那样回答她?”
看江煜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又补白,“你干嘛说你没有喜欢的人?你不是和陈老师在一起了吗?还是你不喜欢他?没那么渣吧?”
她问最后两个问题时,斜睨着自己,没大没小的样子让江煜忍不住笑了。
他摇了摇头,回答得很平实,“我很喜欢他。”
尽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也许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坦率地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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