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将阑哭笑不得,只好拿着小木勺擓着吃。
盛焦垂眸慢条斯理地喝汤,哪怕是身处杂乱一隅吃着凡间最寻常不过的吃食,尊贵的盛宗主依然不改高岭之花的雍容漠然,一举一动皆非凡人,赏心悦目。
对面的玉颓山就无半分仪态,活像是饿死鬼投胎,吃了十碗还不尽兴,又让摊主给他烧了两碗。
奚将阑面无表情,心想可别撑死了吧。
终于,连吃十二碗的玉颓山满意地擦了擦嘴,朝对面两人干笑一声,正要起身走。
盛焦慢条斯理用木勺拨着碗中的虾皮,头也不抬地冷淡道:“你们不是要商议什么事吗,不说点什么再走?”
玉颓山:“……”
奚将阑:“……”
玉颓山蹩脚地找借口:“我、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急事,得先走一趟,就不叨扰二位伉俪你侬我侬。”
盛焦抬眸冷冷看他。
玉颓山仗着盛焦不会当着这么多人面对他出手,二话不说忙不迭溜了,转瞬化为斑斑点点的金纹消失原地。
盛焦冷眼旁观,视线缓缓往旁边看,落在几乎把脸埋在碗里装死的奚将阑身上。
奚将阑浑身一僵,弱弱地抬头朝他乖巧笑了笑。
盛焦伸手摸了摸奚将阑的脑袋,手指缓缓往下抚,一点点落在那带着几点红痕的脖颈上。
奚将阑身体紧绷,差点以为盛焦将将他脖子扭了。
好一会,盛焦收回手,冷淡道:“吃。”
奚将阑忙将勺子放下:“吃、吃完了。”
小摊摊主一直在紧盯着他们,见状哼了一声:“味道如何?”
奚将阑真心实意地夸赞:“对不住,方才是我目中无人,您这馄饨的滋味简直中州一绝。”
“哈哈。”
摊主笑个不停,一抬手挑眉道,“一百三十文,结账吧。”
奚将阑目瞪口呆:“啊?不是您请我吗?”
摊主瞪他:“我只是请你,另外两位可是不请的。”
奚将阑一愣,这才意识到……
玉颓山那混账东西竟然不付账就逃了!
骂骂咧咧地付完账,奚将阑被盛焦拎着脖子逮回诸行斋。
寅时刚过,天色微亮。
盛焦强行将奚将阑带回桂花小院,没等奚将阑解释直接将他按在门上,“哐”
的一声。
房中未点灯,还有昨日点燃香的气息。
奚将阑逃跑未遂,心虚地不敢和盛宗主对视,但却不妨碍他倒打一耙:“你什么时候恢复灵力的,怎么都不说一声?”
盛焦面容冷漠:“告诉你,你便会安分守己?”
“当然会啊。”
奚将阑振振有词,“我知道盛宗主修为高超手眼通天,自然就不会不自量力想要当着你的面逃走。”
盛焦冷冷看他。
奚将阑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逃跑的事儿归咎于盛焦身上:“如果你告诉我了,我当然安安分分在诸行斋待着,哪会有今天这一出,总而言之……”
奚将阑越说越觉得有理,胆大包天地抬起头瞪向盛焦,也不觉得心虚了,义正严词地下了个结论。
“总而言之,都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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