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了,你该怕的人不是教皇,而是我。
你们该怕的不是我留下,而是我不肯走。”
菲泽塔站起身走到窗边,就看见热闹的总督府门口,“意大利可真不愧是艺术之都,有那么多为艺术疯狂的人”
一缕阳光照进屋,菲泽塔金棕色的头发在耀眼得好像房子里还有一个太阳。
“我的阿多尼斯,他在那里!”
不知谁喊了一声,执着的艺术家们便开始围攻总督府。
既然正门有人把守,于是一部分留在正门牵制守卫的注意力,另一些人全然不顾自己年纪老迈,直接搬梯子爬墙进去。
为了他们理想的模特,为了他们梦中的传世之作,哪怕是上帝和撒旦一起挡在他们面前,恐怕也只会被他们一起踩烂。
菲泽塔只是靠在窗边笑了笑,随手拢了拢头发,围攻总督府的艺术家们就勇气倍增。
十分钟以后,总督府的门没了。
听到外面激烈的脚步声和争吵声,约瑟一下子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书房的门被撞开。
“你们还当我这里是总督府吗?”
总督刚提出抗议,就被疯狂的艺术家们推到墙角。
“孩子,做我的模特。”
“不,做我的!”
一到模特面前,艺术家们就几乎要大打出手。
菲泽塔不说话,只是抄着手垂着头站在窗边。
地中海明媚的阳光在美丽的金棕色头发上快乐地舞蹈,风吹过常春藤发出的沙沙声尽情地歌唱,“少年”
俊美不似凡物的脸却笼罩在淡淡的阴影里,好像再灿烂的阳光也照不亮“他”
内心的愁苦。
书房的落地窗其实平凡无奇,可此时窗框就成了一个无声胜有声的画框,仿佛不是一个活人站在窗边,而是一幅和真人一样大的绝世佳作挂在总督的书房里,让一房间暴发户似的庸俗装饰霎时间成了老贵族的雍容华贵。
艺术家们很快就安静下来,只会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的美景,忘了掏速写本,赶紧记下这美丽的景象。
过了很长时间,等到众人都欣赏够了,菲泽塔才抬起头,好像刚回过神来,一阵慌乱:“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有客人来。”
隔着一层楼就能分辨出多诺万的脚步声,刚才外面那么大的声音,她会听不出来?可此时没有人有心思去点穿她,只会盯着眼前动静皆可入画的“美少年”
两眼发直,直到先前吼得最响的雕塑家发出一声哀嚎:“上帝啊,为什么我做不出会动的雕塑?为什么?”
有个冲动的画家直接扑了上去,要不是菲泽塔躲得快,男装就要穿帮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斯第尔顿。”
“英国奶酪?”
“不,我是说我姓斯第尔顿。”
菲泽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和那个气味很冲的英国蓝纹干酪一个名字要么爱我,要么恨我。”
“我的拿斯索斯谁忍心恨你?”
又有人扑上来,被菲泽塔轻巧地侧身躲过。
恨她的人应该不会少。
约瑟偷偷地抬眼看了看被挤到墙角的总督和多诺万。
“孩子”
开口的画家刚说出口,突然意识到半大不小的孩子多半都不喜欢被成年人当小孩,连忙改口,“斯第尔顿先生,能请你当我的模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