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
寂静的椒房殿内传来一道响亮的耳光声。
随之便是皇后压低了声音的斥责:“你怎么敢做出这种事!”
皇后面上带着罕见的恼怒,眼里缀着火。
姜瓒站在皇后面前,他还未来得及更衣,一身血污狼狈不堪,脸颊上是一个泛红的巴掌印。
他自知理亏,咬紧牙不肯说话。
“你是未来的天子,你为了个女人,弃数百命妇的性命于不顾?你知不知道,那些命妇身后站着什么人?那是文武百官!”
皇后怒拍桌面,痛心疾首:“你让朝臣寒了心,你这个皇位也坐不稳!”
姜瓒自然明白这些,此时他心中亦是后悔不已,他也不知为何,望着白蕊那可怜兮兮的眼,便说不出让她去死的话。
他只能将这归结于他爱之深。
“事已至此,儿臣无话可说,”
姜瓒垂下头,如同锯嘴葫芦。
“你当然无话可说,”
皇后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把他脑子里的水打出来:“那个白蕊到底有什么好?迷得你神魂颠倒丧失理智!”
皇后由来便知道她这儿子心有所属,奈何成大事者总要有所牺牲。
当太子未立,而白菀被钦点为太子妃时,所有人都知道,得白菀者得天下。
姜瓒有心大位,自然得去争一争,不过是娶个妻子,便能夺得皇位,何乐而不为?白蕊还曾帮着劝他,在白菀那里几次三番说姜瓒的好话。
皇后原还对她颇有好感,直言待姜瓒登基,选她入宫为妃也未尝不可,届时一切都成定局,哪怕姜瓒再厌恶白菀,废后再立白蕊也是可以。
他们千算万算,却算不过姜瓒脑子打铁,竟然能做出这种愚不可及的事。
皇后叹了口气,她只这一个儿子,能怎么办呢。
“若是那些命妇均死了,倒也好说,死人总不会开口说话,可如今活下来大半,朝臣也存活不少,甚至还有未曾入宫的,比如将军府的杨家,她们的嘴可捂不住,届时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不说白蕊那丫头在京中如何自处,且看你这皇位还能不能稳固如初,”
倘若处于方才那个境地的人是她,皇后自问,她是做不到如同白菀那般镇定自若的,她很能揣动人心。
那丫头,是真真教得好,母仪天下的皇后,该是她那样才对。
思及此,皇后一万次怀疑姜瓒的眼光,白菀到底哪里比不上白蕊了?
“孤是未来天子,何惧区区流言蜚语?”
姜瓒冷笑连连,倘若不是白菀多事,能桎梏他的朝臣早死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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