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国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像王家和贺家这样铁关系的,也是少见。
你知不知道,去年想对王家公子不利的那个仇家,也算是一个狠角色了,猜,怎么死的?”
苏雪至心不在焉,眼睛看着课本,“怎么死的?”
“就是被贺汉渚给弄死的,拉去活埋了,就给那家人送回来身上穿的东西,说让办丧事用。”
陆定国压低了声,说。
苏雪至打了个激灵,一下抬起眼,看着陆定国。
陆定国见她仿佛终于来了兴趣,更来劲了,又说了一段苏雪至之前不知道的旧事:“王家贺家前清时就关系亲近,王总长的父亲,当时是贺家老太爷的副手,忠心耿耿,贺家被抄家后,王家也受了点波及,不过人倒没事。
所以现在,贺汉渚和王家的关系好,也是人之常情。
要怪,就怪那个人运气不好,对付王总长就罢了,谁叫他想歪了,打王公子的主意?撞在贺汉渚手里,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苏雪至分了些水果给陆定国,等他回去后,这个晚上,又是一夜无眠。
傍晚贺兰雪过来,她以为贺汉渚会叫妹妹带个什么话来提醒自己。
他却什么也没说。
不可能是他忘了这个事。
他这样不动声色,反而令苏雪至感到更加不安。
离吃饭的那天,已经过去了十来天,没法再拖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黑眼圈,苏雪至终于下了决心,一个她两辈子里最艰难的决心。
活着挺好的。
她决定投诚了。
也没办法不投诚。
现在这个趋势,已经脱离了自己对于他来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的问题,而是变成了对方的尊严问题。
就像他自己说的,就算她吃饭不干事,那也是他的事。
但如果她不表忠,那就是她的事了。
不说自己如何,要是真触怒了他,照这个人的心狠手辣,说不定还会波及到苏叶两家。
至于以后,万一他要自己做什么自己做不了的事,那也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现在顾不了将来。
当然,自己是女人的事,是绝对不可能说给他的。
往后做男人做得更小心谨慎些,大不了一辈子都这样做下去,也挺好的。
她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家庭,日后看机会,要是可以回去继承家业,或者开个诊所医院去服务当地,当一辈子的苏少爷,也不算虚度。
她找学生监请了假,等白天的课上完后,进城找到了戍卫司令部,叫门口的卫兵帮自己通个消息,等了一会儿,被带进了里头一间像是让访客等待的屋,说贺司令现在在见人,让她等着。
苏雪至只好等,干等了许久,至少半个小时,终于听到对面的司令办公室里起了动静,门打开,她看见贺汉渚送出了几个人。
那几人穿着西装,手里拿着本子,端照相机,看打扮,应该是报社的人。
“感谢司令百忙中抽空接受采访。
市民对司令甫上任便解决痈患已久的帮派之争一事,颇多赞誉,本社出于顺应民情的缘故,斗胆前来采访。
没想到司令风趣平和,妙语如珠,实在是愉快的采访经历。
司令请留步!”
贺汉渚停下,含笑叫人把报社记者送出去,等人走了,脸上的笑就没了,低声吩咐站在一旁的秘书处长陈天雄,审阅过通讯稿件后再予以刊载。
陈天雄点头退了出去,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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