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青宴气氛尴尬,制片公司还要临时插一脚,说是有个大老总要来,让大家谨言慎行,别说不该说的话。
大老总
制片是个地中海秃头,大腹便便。
江初心想,连制片都要称作大老总的人,该有多秃多胖
然而进门的不是个秃头中年人,而是个极好的年轻男人,一丝不乱干爽的发,矜贵西装,气质是冷的,像刚从雪山上融化的水,冷淡,却不冰手。
这就是制片口中的大老总
江初下意识偏过头,只敢用余光偷,不想直白的视线引起这位老总反感。
“这位是池总”
制片向所有人介绍。
同制片的热情比起来,池南暮更显得淡漠。
江初躲在男女主身后,莫名的局促,稍举高酒杯,偷玻璃上自己面庞的倒影,检查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
可惜这位池总停留的时间太短,很快离开,行色匆匆。
门关上的一刹,江初望向背影消失的方向,心口有些空,心想他们甚至没有说上一句话。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他为什么会有这些感受
那时的江初不清楚理由,也不会主动细想,因为他有太多事情要忙,他要工作,要进组,还要给江溪换个更好的医院。
匆匆的一面,在酒后变得朦胧,酒精模糊掉记忆,太短暂的意乱显得微不足道。
江初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很久,晨曦的微光透过薄纱,照到地板上,形成小而晶亮的光晕。
江初盯着天花板上的吊顶,兀自出神。
如果那时池南暮再多坚持几次,再表露得明显一点,而不是轻易地否认自己,他们是不是就不会遭受那些灾祸
但未知的假设是无用的,再多幻想,也无法成为现实。
江初索性不想了,时间,早已过九点。
池南暮果真在九点时发来一个文件包,江初点开,发现那并不是文档,而是手写的纸张扫描件。
池南暮的一天很枯燥,唯独越来越长时间的“想江初”
计划,显得有趣。
而唯一断了“想江初”
的一天,应该就是庆功宴那日。
池南暮伤心,竟然只是不想他,跟赌气一样。
江初翻到最后,心里有些发酸。
池南暮其实说得对,对他来说,那只是短暂的一瞥,从阐述中听不出任何重量,可对池南暮来说,已经足够深刻。
晚上。
江初照例在江溪那吃晚饭,他的异样逃不过江溪的眼睛,在不停压制的逼问下,只好承认昨天见过池南暮。
“照我,你也不用每天都来找我,好好享受情吧年轻人,把时间留给别人,留给工作。”
江溪老成地说。
江溪明显是想半夜出去疯玩,
但江初不吃这一套,
“等我开始忙工作,你想见我都见不着,你现在也不准出去瞎玩,等下次体检指标过了再说。”
“你以前上学时,我都没有天天管着你”
江溪抓抓头发,又问道,“那我能让老同学来家里做客吗”
“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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