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马学邦他们先后入睡,赵遵守着篝火,刘炬辗转反侧最终还是不能入睡:“咱们的人手太少了。”
赵遵压低声音叮嘱刘炬,刘炬脸色大变:“不,我跟你一起去!”
赵遵按住他的肩头:“都指望你了!”
天不亮赵遵只带典鸢和老九两个人骑马赶往出云岭,出云岭在绛邑东北方,峰峦叠嶂是条大山脉的余脉,出云岭多沟多溪,唯一一条入山的土路有郡兵严密把守,据赵遵观察兵力有二百人,在高处还有二个哨所监控整条山路,走这条路极易暴露。
好在老九熟悉出云岭的沟壑,赵遵和典鸢走那些陡峭的崖壁、布满青苔的湿滑怪石如履平地,让老九这个走惯山的人自愧不如。
他们登上一座高峰,老九一指山间的空地说道:“到地方了,还是老样子。”
赵遵寻着老九手指的方向望去,群山中出现了一片数十亩大小人为清理出来的空地,搭建着一些简易的木房给矿工居住,最显眼的是高大的矿堆和黑漆漆的矿道入口,当初兴建晋王陵的痕迹依稀可辨。
三人攀爬峭壁来到崖底,查看一番后竟现矿坑早已荒废多时,木屋中阴腐之气冲天。
典鸢看向老九:“你会不会弄错了,这里至少半年没住人了!”
老九说:“不能啊,你看那矿渣堆多高,那是几十年来堆积的,三年前我来的时候还有几十矿工,王府的官吏和监工都在呀,咦……”
“再找找!”
赵遵也不相信晋王真的参与了伪钱案。
“快看!”
老九比较有经验,在矿渣堆的旁边现了一条比较新的车辙,赵遵望向车辙消失的峡谷:“老九,这条山涧通向什么地方?”
老九皱眉道:“九龙涧,再往深里走是一片群山,除了石头和树啥也没有,老猎人也到不了那里。”
典鸢将一块被车辙压进土里的石块抠了出来:“负重千斤以上的车才能把石头压进土里那么深,山里不可能啥也没有!”
他们前行二三里又看到不同方向的车辙,老九道:“盛夏之时绛邑下过几场暴雨,山中的溪涧变成了河,这些车辙最多是二十天前留下的。”
“走这边!”
赵遵选一条痕迹最明显的车辙,跟着它进入了一条峡谷,行不数里见山崖上赫然出现一个大洞,车辙一直延伸到洞穴深处。
老九目瞪口呆:“怎么可能?又多出一条矿道!”
赵遵摩挲着洞口坚硬的青石说道:“就算有足够的人手,半年内也挖不透这么深的山岩。”
“瞧!”
典鸢指着洞顶黑色琉璃状的岩石说,“看样子他们用了你没见过的手段,不但开凿了这一处新矿坑,那些车辙通向的方向也一样有。”
老九道:“我说以前出云岭出产的数目应对朝廷的征收都不够怎么会有多余的拿去铸私钱!”
“老九,你守住洞口,我们进去看看。”
矿洞中一片漆黑,典鸢在前面摸索着给赵遵开路,突然典鸢大喝一声猛推了赵遵一把,赵遵飞出一丈有余背后出一阵巨响,赵遵再回身碰到了冰冷的石头。
“典鸢,典鸢……”
赵遵一边呼喊一边拍打,但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赵遵打着随身的火折子,一看立刻放弃了呼喊,面前从天而降一块巨大的青石把地面都砸下去一个深坑,不知有几十万斤,别说用拳头砸用锤子也砸不动分毫。
赵遵顿感脊背凉,多亏典鸢一双夜眼,不然自己已经变成一滩血水了。
不等赵遵担心典鸢的安危,突听远处传来一串轻微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
赵遵慌忙四下一扫,见离地三丈高的地方有一处不易察觉凹陷,借力飞跃上去熄灭了火折子。
还不等他将气喘匀,洞道中猛地一亮,有人点着了火把,两个穿夜行衣的家伙出现在了赵遵脚下。
二人在青石下驻足,举着火把到处照,“娘的,好端端的陷阱怎么落下来了,吓老子一跳!”
五短身材的夜行人骂骂咧咧。
瘦高个的夜行人道:“嗨,又不是第一次失误了,就你大惊小怪的。
上次西边那个洞砸扁个鹿吧,这次不知砸中个啥!”
五短身材道:“猜呗,等青石升起来看到得也是面目全非的尸体,你就算看见了也得猜!”
二人一阵坏笑,瘦高个道:“最近撤走的弟兄不少啦,听老大那意思咱们也快,这青石陷阱估计也不用再布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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