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叫我杜朗就行了。”
如果走到法国最繁华的市集,大喊一声杜朗,绝对有一群人回头,而且不分男女老少。
下线只说一个姓,和告诉她“您就叫我小李吧”
没什么区别。
不过好歹是个称呼。
克莉丝点头。
青年晃了晃杯子,“昨天在街头看到你的时候,我真是吃了一惊。
像你这样地位的人,原来也会干这一行吗,我以为只有我们这样对出生别无选择的人,才会在臭水沟里打滚拼生活呢。”
克莉丝没回答,只说“我也很吃惊,想不到你这时候还在这里。”
杜朗嘲讽笑起来“我都在这里生活十九年啦,不会去其他地方的,以后你要找我也非常方便。”
所以是出生在这里,刚刚侍者表情嫌恶却没赶他走,说不定是这个沙龙里哪个女人生下的,只报给自己一个名字,说不定是父不明的那种。
见上线只是表情平静点头表示知道了,杜朗有些讶异看了克莉丝一眼。
寒暄过了,话题很快就绕回这次的主题,杜朗给她介绍情况。
法国的烟草是由专卖局控制售卖的,盖上税务印章才能从港口出去,这样成本自然就高了不少。
杜朗原先做的事情,就是想办法帮走私贩子免税弄出港口,等运送到英国,纳什再替走私贩子牵线愿意负责收购这类私货的商人和北方愿意出最低价的棉纱厂,让那艘船再装了满船的棉布返航。
杜朗算是他们的合作方,大家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虽然流程上是他先出手,不过大家还是按照航线习惯叫他下线。
说白了是个灰色链,他们干的事情,拿到现代去也就是搞代购,技术水平比自己人工背过关要高一点而已。
这次走私贩子做得很绝,直接把他们都架空,越过他们去找原先交易对象就算了,还拉攒其他船主,代为介绍。
“提出的价格就比我们便宜一点,这不就是恶心人吗。
一个卖菜的,和厨子抢饭碗是什么意思。”
杜朗说到这里,忿忿不平拍了下大腿。
克莉丝瞥了他一眼“这种收入就别给自己戴高帽子了,你要是殖民地种烟草的苦力,或者卷烟厂的女工,还有资格说自己是厨子。
现在充其量就是在后厨帮忙送菜。”
杜朗“”
这小子一个地主少爷,怎么满脑子平权思想。
青年放下翘起的腿,凑近了,好奇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克莉丝想了想“这个月你带我跑几趟港口,我想看看情况。
最好搞清楚,他们到底是用什么办法把东西弄出去的。”
爱德蒙唐泰斯抱着藤框,站在洗衣房边,他的目光已经在那件海魂衫上停了很久。
已经是连续很多天了。
年轻人每天都要在夜里翻出院墙,往那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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