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在野粗暴地上了他两次才泄了刚刚攒的火儿,把烟头在真皮沙发上狠狠摁熄了才拿上大衣去公司开会。
文羚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半睁的眼睛里满是疲惫,目光呆滞地注视着屋顶的老式水晶吊灯,明晃晃的,照得眼睛发花。
细细的血丝顺着臀缝流到大腿,身上除了被皮带抽出来的伤,腰间又多了好几道淤青指痕,偶尔轻微痉挛的指尖因为抓得太过用力,指甲分了层,指缝里渗着血。
即使有空调暖风吹着,还是浑身发冷。
文羚也不知道自己哪儿不老实了,不过是在老爷子那儿赌气回来,一味地发泄恨意罢了。
后边好像被弄出了伤口,骨头也被玩得快散了,他吞了几颗随身带的药片才止住强烈的心悸,无力地抓住沙发上的一件衣服盖在身上。
盖到鼻尖的衣服上能嗅到一股清澈的气味。
文羚忽然惊醒,发现身上盖的是一件宝缇嘉的肉桂色西服外套。
是梁如琢落在这儿的。
“哎。”
文羚忍着疼坐起来,欣喜地抚摸这件外套,把不小心压皱的袖口抚平,埋头进去嗅了嗅。
他一直以为梁如琢身上的是某种清新的花香,仔细嗅来发现似乎还混着点燃的白檀香的气味,领口沾着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刚刚被这件衣服盖过的地方神奇地止了疼,他的气味像是可以疗伤。
他多披了一会儿,想挂到自己房间,等有机会还给梁如琢,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愣了几秒钟,欣喜的眼神渐渐失落。
文羚缩了缩肩膀,像做错了事一样谨慎地皱起眉。
他忘记了自己刚刚经历过什么,居然还敢去摸他的衣服。
文羚让佣人把衣服拿去干洗,等会儿装在挂衣袋里拿回来,然后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搬到另一个衣柜里,腾出一个空的,在柜里挂了一包除潮剂,等会儿专门用来挂它。
他裹着一件衬衫伤痕累累地走进一楼南屋里面的浴室,默默站在淋浴喷头底下冲了很久,把自己里里外外都洗干净,打了三四遍沐浴露,用力地搓,细白的身体都被搓红了,伤口被沐浴露激得丝丝地疼。
他忍着疼,还是一遍一遍地用力洗,甚至想把皮肤上的脏东西和气味用刀刮下去。
里面很疼,流了血,除了涂点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澡几乎洗掉了一层皮,文羚从浴室的储物柜里翻了翻,开了好几瓶不同品牌的洗发水包装,每个都嗅一嗅,没能找到和梁如琢同款气味。
走出浴室擦身体时还在走神思考,到底梁如琢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干脆改天去商场找柜姐挨个闻。
梁如琢又接了几个电话,下午得去参加一个重要会议,省园博会承办权已经下来了,几位大领导主动请他去当顾问,这事没法推脱。
开车到半路才想起西服外套落在老宅了,身上衬衫溅了血点,穿这个出席有点不像话。
趁着时间充裕,他又折返回去。
梁家老宅已在这块地皮矗立数十年,其实他在这个家满打满算也只待过六年。
这也许不能算是个家,这是梁在野的家。
在会客室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一楼南屋的门半掩着,梁如琢不经意看了里间一眼,想要敲门的手指蓦地停在了半空。
文羚下身裹着浴巾,单薄细瘦的蝴蝶骨小幅度耸动,转身背对着门拿毛巾的一瞬间,背脊上纹的黑色乌鸦乍现。
红艳的乌鸦眼和周围簇拥的罂粟花,带着金属样的光泽。
梁如琢怔住,手还扶在门把手上,望着文羚转身去拿桌上的润肤霜,他身上发出清脆的玉器碰击声,居然来自于鲜红胸粒上穿挂的冰种翡翠环。
房间里像有股无形的电流在窜动,原本合宜的温度似乎变得炎热起来,热度聚集到指尖,门把开始烫手。
他轻轻带上了门,稍等片刻,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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