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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慧细腻如她,知道一月只能见到娘亲一次,她不敢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
或许是因为小孩的逆反心思,五岁那年,蓝熹微终是决定问问她的娘亲,她与蓝忘机究竟有何区别。
但是那一年,龙胆小筑的大门,再也没有人来给她与蓝忘机开了。
她的娘亲,不在了。
画面倏地转换到了夜里,她在修为上急于求成,反而遭灵力反噬受了不轻的伤,也发起了高热。
迷迷糊糊间,看到了坐在床沿的蓝启仁,一向对她严苛冷厉的脸上,第一回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担忧与着急。
像极了她的娘亲偶然发现蓝忘机练剑受伤的表情。
下一秒,所有画面堆积而成的廊桥,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她许久都没再做过的那个梦。
那个在水里无法挣扎的梦。
只是这一回,她越过粼粼水面,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白影,那人在说话,依稀能听见几个词,似乎是在找人,声音断断续续的,却很熟悉。
恍惚中再度听到了这个声音,她努力地睁开眼,饶是床前有人替她挡着,劈头盖脸的怒气,她也一分不少的感受到了。
是蓝启仁。
“我问你,蓝氏家训,第五十二条是什么?”
“严禁结交奸邪。”
还有蓝忘机,想来是知道了穷奇道发生的事情,正在教训蓝忘机,但教训归教训,怎么扯到了家规上?
“难道你忘了你父亲的教训吗?”
前因后果顿时串成了一根线,无比清晰的穿进了蓝熹微的心里。
在蓝启仁与蓝氏长老看来,她父亲青蘅君光风霁月的一生,唯一的“污点”
,就是她的娘亲,也是,娶了一个杀害自己恩师的女子为妻,在他们眼里,的确百思不得其解。
但对于她,在一次离开龙胆小筑,不经意瞥见了匿于檐下默默观望着屋内的青蘅君时,她就知道,无论是不顾一切的婚姻喜事,还是心甘情愿的画地为牢,他们都很欢喜。
于是她脱口而出了那一句话,为那份欢喜澄清的话。
“我母亲她不是......”
她重复着又说了一遍,撑着床勉力坐了起来,一字一句道,“魏婴也不是,他们从来都不是。”
这是蓝启仁第一次认识到,原来两个人可以长得这么像,尤其是那双顾盼神飞的眼眸,不声不响地看人,却灿若星辰,明澈得让人失语。
“岐山听训时,温情于我有恩,所以穷奇道...我比魏婴去的还要早,就因为是温氏族人,哪怕有老人与小孩,那里的督工也不把他们当人看,百般虐待、千般折辱。”
蓝熹微看了一眼冲她摇头的蓝忘机,放在被褥上的素手紧了紧,移开视线,直直地朝蓝启仁望去。
“温宁根本不是从什么山崖上摔下来的,是被金氏之人打到遍体鳞伤,再将招阴旗插在他的胸口,活生生杀死的!
魏婴为什么不能带他们走?想杀人的没错,想救人的却被随意污蔑,究竟谁才是‘奸邪’?”
“我母亲与魏婴都不是,真正的奸邪其实是那些自诩正道的仙门世家!”
蓝启仁当即起身吼道:“住嘴!
你母亲......”
似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就消了声,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荏苒时光里,有一个喜穿红衣的女子,也曾为了他人跟自己唇枪舌剑地吵过,而争辩过后,那人负气离开,消失得一干二净,即使他们已订下了婚期。
“蓝启仁,你们姑苏蓝氏,竟然想对一个女子痛下杀手,真是枉为世家!”
红衣女子与眼前的人渐渐重叠,却又被卷云纹抹额,一点一点的分离成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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