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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一无所有。
纠缠的怪圈,他也没勇气跳出,所以每当他大喊“已经分手了”
,然后张硕气急败坏地要他做他讨厌的事情时,他会逃跑,会躲避,他不会去做,却又由于自己的无能,不敢下决心正面反抗。
这是自食其果。
受不住了,想要彻底断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缠上,被害得遍体鳞伤,只能窝窝囊囊地躲回全是白眼的学校,同宿舍的男生都离他远远,他甚至只能趁早上浴室没人的时候洗凉水澡,就因为他是同性恋,就因为他是懦弱的贫穷的坏学生。
他明白正是这种受虐狂般的优柔寡断,在他的生活中造成了又一桩荒谬惨剧,头破血流,举目无亲。
但同时也像雷击一样,震醒了他。
他过去的生活,实在可笑,也实在危险。
以为自己可能会得到的喜欢,全都是假的,全都是玩弄。
这是当年大年三十,坐在回京的硬座上,浑身剧痛地补着高三的数学套卷时,李枳心里得出的结论。
那么,这次,对黄煜斐,也是因为想得到喜欢,想要被深深地爱着,所以才像现在这样吗?
完全不是。
李枳在一瞬间得出了答案,光是这提问就已经是亵渎了。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你想逃?完全不想吧。
他那么那么好,还把他所有的好都给你一个人,况且,半裸着身体这样舔人家,你自己都硬了。
你才没有这么见好就收,明明贪得很,天天盼着被他插而不只是舔几口……你明明爱他爱得要死。
当然你也需要他爱你爱得要死。
但这是一种同等、自然、决绝、真心实意的本能交换。
多么笃定,黄煜斐,这个人,是不同的。
是救他的,激发他用心去爱某人的能力的家伙。
是没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正如此时此刻,他又在这里。
门锁坏掉的后台化妆室。
遍地凌乱,他伏在冰冷的地板上,衬衫扣子都解开,身上因为性兴奋而起了一堆的鸡皮疙瘩。
他膝盖抵着黄煜斐的鞋尖,低低地跪着,脸深埋在那人两腿间,用这种淫荡又羞耻的姿态给人口交,承受仰视爱人、对爱人俯首的低贱快感。
随着动作,他感觉到蜷曲毛发蹭在脸上的酥痒,并且很清楚接下来,几分钟过后,就会有东西射在自己嘴里,或者脸上和身上。
可他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他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来来往往,匆忙,零碎。
他也听见台前乐队唱着没心没肺的吵闹歌曲,隔世一般喧哗着倾倒入耳。
而门锁就那么虚虚地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进来。
可他同时也听见黄煜斐用一种少有的、难以自持的动情嗓音低低地说:“小橘做得很棒。”
李枳感觉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还安心了。
他知道此刻自己下贱,放荡,堕落,可同时也是,被深深珍惜的。
哪怕被人发现,世人全都看见又如何!
这种就要融化掉,就要把自己融进另一个人生命的感觉,太滚热了,像是被包裹进一颗烫人的心脏。
似乎就算现在去死,跳进地狱的大坑里,变成鬼,变成泥,灵魂烧得焦黑,再永恒地消失……按着他后脑勺低喘的这个男人,也一定会陪着他一起。
这么想着,他就越发地努力——让那根被自己润湿的、属于黄煜斐的东西,进得更深些、再深些——李枳是这么愿望的。
他不知道自己含了多久,只用鼻子呼吸,那种绵里藏针的缺氧感刺得他发晕,却又软踏踏地,浑身热得要起雾。
他一次又一次撩起眼皮看黄煜斐,目睹他越来越爽的模样,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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