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
李总管苦着?脸,“泠贵嫔指着?要?,可皇上怎么想的我也不知啊,咱们当奴才的,这种事办不好,惹了皇上大怒,这脑袋嘎吱,还不得掉到地上!”
陈德海抚了抚受惊的心脏,琢磨一会儿,摆了摆手,“成,我替你通传一声。”
李总管听了这话?,心里那?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陈德海是御前伺候的大太监,对?圣心自有几分了解。
既然答应他去传话?,想必皇上也不会因此迁怒到他。
这事李总管确实想对?了,他不伺候在御前,自然不明白皇上的心思。
陈德海不一样,他日日在皇上身边端茶送水,不仅清楚皇上每日批阅客服多少折子,就是皇上每日说过的话?,喝过的茶水,他都会留意,牢牢记在心里头。
这也是为何他能跟在皇上身边,在御前伺候了这么多年的原因。
换了旁人,还真?不一定能做到。
但陈德海还是不确定,皇上若是知晓泠贵嫔要?看的话?本子,会是什么脸色。
泠贵嫔这一招……真?是损得一言难尽。
“皇上,内务府李总管有关金禧阁的事要?过问皇上。”
李玄胤正坐在御案后看新呈上的政绩条例,闻言睨他一眼,“何事?”
陈德海咽了咽唾,脑袋快扎到金砖缝儿里头,硬着?头皮道:“泠主子说看腻了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要?换点新乐子。”
“什么新乐子?”
李玄胤猜到那?女子又要?耍弄手段,并未放在心上。
总不能一直惯着?她,他倒要?看看,自己不去见她,她倒底能端着?到什么时候。
等日子久了,别哭着?到乾坤宫来求。
陈德海咽了咽唾,声音蔫儿下去,“泠主子说,不要?看一个才子和一个佳人的了,要?看十个才子和一个佳人,也……也不必拘泥于十个,才子……才子越多越好,但佳人只能有一个……”
霎时,殿内死寂一片,紧接着?只听一声暴怒。
“混账!”
案上呈着?的奏折,照着?他的脑袋就劈了下去,直砸得三?山帽歪了又歪,盖住了半张脸,他颤颤巍巍地把?帽子扶起来,又哭又求,“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心里直念叨,这可是泠主子指了名要?的,可不关他的事。
皇上怄泠贵嫔的气,偏偏泠贵嫔剑走偏锋,竟用这些?出其不意的小手段,惹得皇上生气不提,他倒是听说泠贵嫔这小半月在金禧阁里好吃好喝的,哪有半分伤心的模样。
除却受点许贵人的气,日子过得甚是舒坦。
他又忍不住想,皇上这是何必,泠贵嫔说白了也得听皇上的,皇上直接罚了人,出出气不是更好,偏这样冷待着?,泠贵嫔是半点事没有,到头来受罪的只有他一个。
陈德海心里正委屈哀怨着?,余光觑见皇上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来,霎时又垂下脑袋装死,听见上头寒声吩咐:
“让内务府不许给她送,以前送的那?些?话?本子也都断了。
身为后宫嫔妃,整日看这些?混账的闲书,成何体统!”
“把?那?六卷古治搬到金禧阁,她不是闲着?么,让她抄,每日抄六十页给朕送过来!
抄不完命御膳房不准给她送晚膳!”
陈德海哪敢回话?,忙不迭应了是,就赶紧退出了正殿,甫一关门,就听见殿里“啪”
的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发疼,他吓得手一抖,不敢这时候进去收拾。
忍不住擦了把?额头冷汗,心底唏嘘,能不动声色地把?皇上气成这样,泠贵嫔可真?是百年难遇的妙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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