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重心都要飞走了,没有耐心胡扯,又摇了摇阮唐的胳膊:“快点儿,去说吧。”
阮唐看看他,又看坐在小榻上不知在跟莺儿说什么的周锦城,最后还是一步三挪地靠了过去。
周锦重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周锦城一早就知道这两个人要干什么,阮唐去求他时站得近,在他两腿间被他圈住,仰头观察完他脸色,才小声道:“哥哥,一起去看烟花吧。”
周锦城道:“看别人放的有什么意思?”
阮唐眼里露出喜色,接着又敛了,试探着道:“那……那……”
周锦城低头跟他碰碰额头,笑道:“小心些,叫人跟着,就在院门口,别跑远了,再把枯草点着。”
“我知道!”
阮唐一瞬间高兴起来,往周锦城怀里腻,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周锦城学着他小声道:“亲一下。”
阮唐便抱住周锦城脖颈,稍往前凑凑,在周锦城脸上啵啵亲了两口:“两下!”
周锦城低笑,他亲完就跑,脸上喜气洋洋。
两个人玩的热火朝天,抑或是阮唐单方面热火朝天。
天上不光他们一家的,周围人家都在放,五颜六色,映着满天繁星,凛冽的寒气冻红了鼻尖,阮唐仰得脖子都酸了,才听一直没说话的周锦重开口:“阮唐,你亲我哥干什么?”
阮唐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头看他:“啊?”
“我说。”
周锦重的脸板着,“你为什么亲我哥?我看见好几次了。”
阮唐结结巴巴地“嗯”
了半天,不光鼻子红,脸也红透了,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周锦重向前一步,个头没他高,气势倒很足:“你们什么关系?”
阮唐:“……”
阮唐道:“你看见了啊……”
他还以为周锦重一直在外面呢。
周锦重憋不住了,脸上露出尴尬的情绪,顿了顿,才道:“你可不要……不要学那些……”
阮唐红着脸,还陷在亲了周锦城被周锦重看见的羞窘里,小声问:“学哪些?”
周锦重下了什么决心似得,偏过些脸,把憋了老长时间的话一气儿说了:“我问了老周,你月钱,还是领的书童的份例,可现在连莺儿都当你是屋里人了,如果是、真是这样,大哥怎么不给你升?”
“……”
阮唐闭了闭眼,周锦重的意思,好像是疑心他在……占周锦城的便宜……阮唐觉得脸要烧起来了,艰难地道:“不是的,哥哥、我不是那样的……”
他觉得喉咙里堵得说不出话来,但又没想到周锦重是这么想的,非得解释清楚:“是哥哥说,我、我还小,而且,夫人也才去了不久,这时候、成亲不合适,提前升份例不尊重,所以,所以……”
“好了,我知道了。”
说到底,周锦重也还是个孩子,这时候尴尬的不行,哪还能听得下去他哥房里的事,立时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放完没有?放完就回去吧。”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去。
周锦城开了酒封,先给阮唐倒了一碗,又给周锦重也倒上,只是没有倒满,道:“刚才已喝了些,再多你受不了。”
周锦重低眉顺眼地应下来。
桂花酒的甜味多些,说是酒,更像是点甜水,阮唐很喜欢。
逮住周锦城许他喝点的时候,就端了碗抿一口,再抿一口,一气儿咽多了辣得慌,再眯眯眼,真的跟只猫儿一样。
三个人又吃了些菜,阮唐没受什么影响,只鼓捣他的酒,周锦重有些沉默,所以主要是周锦城和阮唐在说,你一言我一语,才不算冷场。
但没能摸成牌——周锦城一个没注意,阮唐就把自己灌了个大醉,等他发现时,一小坛已经见了底,罪魁祸首脸蛋通红歪在一边,胳膊肘撑着两个摞起来的软枕,梳得整齐的头发有些凌乱,掉下来两缕,黏在嘴边。
大概是弄得阮唐痒了,自己伸手去拨,奈何手上软绵绵的没力气,伸到一半就掉了下去,眼睛一闭——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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