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屑为之的。
任大夫朝着阿福招了招手,阿福虽然有些心疼,但还是把银票又往任大夫跟前送了送,心道,老太爷说的果然没有错,这有钱能使鬼推磨,不管什么人跟前,银子都是万能的。
“不是银子,是你的手。
老夫给你把把脉。”
“啊?”
一听任大夫这话,阿福突然就想起了那些个话本子里的段子,某些医术特别高明的大夫,就看人一眼,就能知道那人是不是有病,有什么病,看任大夫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阿福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大,大夫,我是不是生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啊?您可一定要给我治好啊!
我还没成亲呢,我们家就我一个儿子,三……不,九代单传。”
这说的完全是大瞎话,他要真是九代单穿,他们家也不会舍得让他去做服侍人的事。
“手。”
任大夫不想听他的废话。
探了一会儿阿福的脉之后,任大夫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老夫就是想要确认一下,你这脑子是不是缺根筋,还是银子多的发慌!
你既然知道你们家少爷的身份有些不妥,不是应该在老夫跟前极力否认才对吗?你这一塞银子,不就是不打自招了吗?”
“可是……可是您不是都认出他来了吗?”
“这世界虽大,但所有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人有相似,有什么可奇怪的?你既然要说谎,那就得一直理直气壮,你这样畏畏缩缩的,破绽也太明显了。”
阿福突然觉得他可能是慌不择路,进错了地方,这就不是个药铺,而是个专门教人怎么招摇撞骗的地方。
“那……您既是大夫,又是咱们家少爷的旧识,就快给我们家少爷看看吧。
他怎么能睡了这么久还没动静。”
任大夫是想让林睿多睡一会儿的,因为他醒来之后,只怕就要面对现实了。
至于那一口血,吐出来倒是比郁结于心的好。
但随后又想了想,虽然不知道林睿当时是如何脱身的,但任他继续留在城中,总是不安全的。
他们这一家三口就算要团圆,也至少该再等几十年。
大夫的招数都差不多,区别无非是银针数量的多寡。
阿福在一旁看着林睿渐渐地被任大夫扎成了‘刺猬’,忍了半响,终于没有能忍住,“大夫……您这针是不是扎得多了些?我们那儿的章大夫,一针下去,咱们家少爷就能醒。”
这是变相地质疑他的医术,就他进门之后,这已经都是第二次了,第一次的时候,任大夫看在林睿的面子上头还能忍一忍,这第二次……真是忍无可忍。
“到底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啊?你行你来扎,不然你就回你们那儿,把那位章大夫接过来。”
“不是,您扎这么多针,我怕我们家少爷会……疼。”
“他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这么多,也不差这几个针眼。
你要想继续留在这儿看着你们家少爷,就别再说话,憋不住一定要说话的话,就到外头去。”
阿福缓缓抬起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
再次看到任大夫的‘老脸’,林睿有些恍惚。
“怎么,一段日子没见,就不认识老夫了?”
“……任大夫。”
“嗯,得亏没傻。”
看到林睿醒了,阿福有些着急,走到任大夫身后,就开始用左手食指戳任大夫的背,任大夫本来不想理他,但他和啄木鸟啄木头一样,越来越急,越来越重,任大夫感觉背上都快被他给戳出坑来了。
“你干嘛?没长嘴啊!
戳什么戳?”
阿福闻言,忙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门外。
任大夫没理会他,只是复又转向林睿,“这么傻的人,你让他跟在你身边,就不怕你也被他带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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