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觉得有点讽刺?刚办完一个中国结美国离的,又来一个美国结中国离的,”
梁思自嘲,继续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离。”
关澜听着,只觉黯然。
她的经验之谈,这恐怕是所有离婚案当中最难的一种,双方都没有过错,只是一方想分开,而另一方不愿意。
如果有错,可以去调查。
如果财产和抚养权有争议,也可以去谈判。
但遇到这种情况,对双方当事人来说,其实只剩下漫长的撕扯和等待。
而律师的作用,不过就是陪着他们经历这一切而已,甚至很可能把局面变得更坏。
梁思接着详细说了说她和丈夫何静远的情况。
两人在校园里开始交往,结婚到现在已经有十二年了。
起初两地分居,她在SK纽约所工作,何静远在波士顿读书。
三年后,合伙人跟她谈,说想派她回国。
当时何静远也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又做了一段时间的博后。
两人商量过后,一同回国,在A市定居。
接下去的几年里,她在SK所升上了合伙人,何静远进了A大工作,现在已经是副教授头衔。
生活过得平静优渥,且分工明确。
她很忙,但有很好的收入。
何静远则比较佛系,有更多时间照顾家里的事情。
每天早上起来弄个早饭,把孩子送幼儿园,他有事去学校,没事就在健身房练一个半钟头,回家看看文献,做一个旅游视频号,下午再把孩子接回家。
梁思说着,把手里的茶杯一圈一圈地转。
倘若到此为止,还是个让人羡慕的婚姻故事,但转折终究还是来了。
“他跟我提离婚,我一直没当真,还在等着他表态,是不是再去做一次婚姻咨询。”
“你们已经做过婚姻咨询?”
关澜问。
她也遇到过一些没有原则性问题,心意也不坚决的当事人,也会建议他们先去找个心理咨询师,试试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有时候,尽管很少,问题真的会被解决。
“对,”
但梁思点头,说出更常见的一种结果,“两年前找过,后来因为我怀孕了,就没继续。”
性,或者孕育新生命,好像是更常见的解决一切婚姻问题的办法,但其实根本不是。
梁思继续说下去:“那个孩子意外流产了,我们就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直到最近,他又跟我提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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