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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井然却道:“就像进鬼屋,你第一次进去,又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才会特别害怕,真去多了,见多了,还怕它出什么鬼啊?”
关澜愈加笑起来。
张井然也跟她玩笑,说:“总之学法的孩子不会吃亏,就像我们寝室四个人,情人节、520、七夕收男朋友红包,都会要求对方在备注里写清楚是赠予。
将来真要是准备结婚,肯定得先互相查征信,名下几套房,几张信用卡,以及存款、投资账户,然后把共同账户开好,该协议的签协议,该公证的做公证,谁还能坑得了我们?”
关澜看着她嘚瑟,倒是觉得挺难得。
很多人难免走向两个极端,要么不管不顾地凭一腔热情闯进围城,要么就是看穿了一切,敬而远之。
张井然猜到她的意思,给她答案:“过去的人都觉得婚姻是一个人理所当然的结局,而离婚就是偏离正轨,出了问题。
现在越来越多人不这么想了,但我倒是觉得,婚姻仍旧是人生中的理想状态之一,当然,也就只是之一而已。
如果有幸能遇到一个人,我和他在一起,能像我爸妈那样,就挺好。”
关澜听着,点头,知道这也是个幸福家庭出来的孩子。
更难得的是,张井然有这样的态度,理智,精明,却又总怀着一点希望。
其实,她自己也一样,见识过婚姻最坏的样子,但也知道婚姻最好的样子,比如陈敏励和关五洲,或者赵蕊和李元杰。
后面这俩,从三岁认识到三十五岁,至今私底下还在互称“元元”
和“心心”
。
记得有次她在赵蕊家,听见外面开门的声音,伴着一声:“心心,我回来乐!”
最后那个“乐”
还加了重音,是那种动画片里的语气,配上李元杰一八几的身高和一八几的体重,有种特别的萌感。
她当时快笑死了,被赵蕊捂嘴,不许她笑。
可过后回想,又觉得羡慕。
世间芸芸众生,你自觉那么渺小而普通,一生庸碌无为,却偏偏有个人觉得你与众不同,问你粥可温,与你共黄昏,大约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那天傍晚,关澜离开大学城,开车去接尔雅。
路上有点堵,她出发又迟了,开到半路,就收到电话手表发来的提醒:您的孩子已经离开学校。
她于是调头,又往家开。
中途经过一个丁字路口,前方红灯亮起,她停车等待。
手扶方向盘,不经意地往路边看。
正是初中放学的时间,路上走着不少学生。
十多岁是孩子差别最大的年纪,有些已经长得好像成年人,有的却还是小孩,又都穿着一色式样蓝白相间的校服,高高低低,大大小小。
她在其中看到一个瘦长条的背影,长发微卷,在圆圆的后脑勺上扎成个马尾,乍一看像是尔雅,再仔细一看还真是尔雅。
正和个男生一起走着,也是瘦长条,背着大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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