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见宋昭的表情不太好,便道:
“小主肯定是被今日的事吓着了,还没缓过神来。
奴婢在小厨房里煨着安神汤,小主用一碗吧?”
宋昭淡淡颔首,又交代她,“顺便给瑶嫔娘娘也送去些,她也受惊了。”
云杉满口答应着退下,方一出门,小福子便低声对宋昭说:
“小主,看来这件事当真另有隐情。”
“皇后”
宋昭喃喃一句,目光放空看向窗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笃笃’响动。
小福子道:“皇后与宸妃不睦已久,这回宸妃复宠后,更是愈发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要是想借着萧常在的手来铲除宸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没想到皇后平日里看起来不争不抢,端和持重,却在背地里也会有这样的心思”
小福子越说越起劲,慢慢就失了分寸。
宋昭抬眉瞥了他一眼,截断了他的话后,沉声道:
“皇后娘娘贵为中宫,不是咱们可以议论的。
且仅凭着雄黄酒这一件事,你能说给她什么?她畏寒又有心疾,雄黄酒可以驱寒也利于活血,皇后将它兑了水暖成了汤婆子,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奴才失言,小主莫怪。”
小福子作势在嘴巴上拍打了两下,不敢再妄议下去。
宋昭也没继续责怪他,转了话锋说:“你去帮我准备些雄黄酒来。
宫里头闹了蛇,我说不害怕也是假的。”
她微合眼帘,深嗅了一鼻殿里洒扫过雄黄酒的味道,
“我觉得云杉这法子,就很不错。”
要说宋昭也确实古怪得很,
她嘴上说着云杉的法子不错,又要小福子去准备雄黄酒,
可一晃眼的功夫,又让织花和惜影将寝殿的门窗全都打开,说她闻不惯这股子味道,让人将味道都散了去。
后来喝完了安神汤,殿里的味道也散的差不多了。
她刚想着小憩一会儿,宫人便来报,说萧景珩来了。
还没等宋昭起身出殿去迎,萧景珩就已经入了西偏殿。
宋昭在门前和他撞上,忙屈膝福礼道:“皇上万安。”
萧景珩和往常一样,牵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不是说了,私下里与朕相处,不用守这么多规矩。”
宋昭很自然的与萧景珩十指相扣,又满眼欣喜地看向他问道:
“这个时候皇上怎么来了?”
“今日吓着了吧?”
萧景珩紧了紧牵着宋昭的手,眸光盈热且温柔。
宋昭抿着薄唇,有些后怕地点点头,“亲眼见到毒蛇那样凶猛,抱夏也死的实在可怜”
萧景珩安慰她道:“最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
其实宋昭一早就料到了今日萧景珩肯定会来看她,所以才提前将内殿里的雄黄酒味道全都散了去。
今日皇后怀中抱着的那个汤婆子飘出来的味道,绝对不止宋昭一个人闻到了。
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后妃也怀疑到了皇后头上去,又莽撞将此事告诉萧景珩,那么萧景珩自然会联想到,他早前在宋昭宫里也闻到了这味道。
帝王心思诡谲,谁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以为,宋昭这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他皇后有问题?
宋昭可不想她在萧景珩面前苦心经营出来的不谙世事清纯少艾的形象,就这样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