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慰藉了赵夫人,她自语:“对,先叫她撑一阵子,不行我们到时把她接回来就是了。”
丫鬟来报,说薛泠求见。
赵福坤摆摆手,把人劝回,因他不见薛泠都知道他想说什么:“赵明棠肯定是要嫁给郭义,没得商量。
给这孩子点银两,安抚他一下,让他算了吧。”
徐千屿进门,赵夫人对她柔声细语,极尽怜惜。
徐千屿吃着赵夫人拿给她的点心,忽然道:“娘,我梦见了弟弟。”
赵夫人的脸色赫然一变,急忙又给她夹了一筷菜:“怎么多年了,怎么就梦见君竹了。”
徐千屿将她神色尽收眼底,看来这个夭折的赵君竹不是旁枝,就是赵夫人的孩子,是她和清荷的亲弟:“弟弟他还是那么小……”
赵夫人面色恍惚,似有些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弟弟说什么?”
“弟弟说……”
徐千屿持杯乱编道,“他恭喜我嫁人?”
赵夫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好似吃不下去饭,置筷叹了口气。
“娘,他说钱不够用。
你不烧点纸钱给弟弟吗?”
徐千屿道。
看这里习俗和南陵差不多。
若寄托哀思,为何不给幼子设香炉,也不见丝毫的想念,反倒是一副避之不及的神情。
赵夫人强笑道:“是该,是该烧点纸钱。”
是夜,沈溯微本来往北边园子去,那是赵府他唯一没有去过之处。
甫一入树林,便感知到弟子求援,临时改道。
此处是丫鬟居所,一推门,冲天黑气见沈溯微便四处逃窜,片刻后被金光尽数炸灭。
旁人也都被冰锥冻在墙上。
只剩下椅上捆着的一个少女。
这少女衣着朴素,但头上戴着两朵大花,脸上搽得厚厚一层粉,浓妆艳抹,口脂还涂在了外面。
她被捆得如同个蚕蛹,嘴巴也堵着,一见沈溯微便“呜呜”
起来,沈溯微将她松绑,淡然问:“你是谁?从哪来的?”
少女先是抛了个媚眼,然后翘起兰花指,歪着头抚摸自己的发辫:“小女子叫小月,是花境唱曲卖艺人士,因家境贫寒,苦无银两,本想着卖身进赵府中做个丫鬟,结果一进来便被绑了。
同小女子一并被绑的的还有另两个素不相识的妹妹,府上人说她们年纪合适,姿容得体,可以去给少爷当媳妇。
小女子见她们不愿,便将她们连夜放走了,结果自己就遭了殃。”
沈溯微听得她一口一个“小女子”
,再瞥向她头顶上三个大字“阮竹清”
:“你是因为姿容不得体,才被剩下?”
阮竹清:“那是他们不懂欣赏。”
沈溯微忽而俯身,他现下顶着赵清荷的皮囊,本就是冷冽长相,眼下又有泪痣,自有一股韵态,阮竹青忙向后避闪:“这位神仙姐姐干嘛呀,我会害羞的……”
沈溯微将他涂出来的口脂抹掉,轻道:“你是良家,不是烟花。
何必忸怩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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