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一眼陶罐内,倏忽看到了冰蓝色的芽尖。
浮草申崇种出来了。
沈溯微注视着它,眸光漆黑而沉静,仔细地给它渡了一些灵气。
做完这些,黑暗还是沉滞在双肩和头顶。
似有千钧之重,令人难以呼吸。
徐千屿不在,这屋里显得极为空荡,和冷寂。
与之相反的是心中灵光一闪的猜疑。
他突然想到,无真在重伤疗养前,便住在术法宫。
沈溯微睫毛微颤,再次压抑住窥探的欲望,单是伸手,掌心落下一只金色信蝶。
无论在做什么,他现在发一封信,都是一种打断。
但要写字,却凝神,不知该用什么理由,夜半扰人。
在弟子苑的小房间内,徐千屿翻来覆去。
她本来想,反正今日都不回去了,索性反叛到底,也不要背书了。
可还是有些不踏实,便拱着被子坐起来,背起今日的半页纸。
但她没能看进去,她鬼使神差地想:可能有件事情被她忽略了。
此前她一直觉得师兄喜欢陆呦,但却莫名缘由,安知不是因为他和芊芊青梅竹马,陆呦又长得像徐芊芊?
系统:“不是,越想越跑偏了,我真的没有写过这样的感情线!”
徐千屿道:“那为什么他们这一世会定亲呢?”
系统也哑口无言。
世界重启后错乱的五年,致使太多事情发生变化。
徐千屿又感觉到那种空洞的缺失感,不能凝神背书,令她十分烦躁。
林殊月叫徐千屿的动静惊醒,也捻亮了灯:“几点了我看,哎呦,才三更!
你们剑修都是这么可怕吗?”
虽然她困倦至极,但也在这种氛围中拿起了一本术法典籍,半梦半醒地翻看,仿佛不看便会落后于人。
两人无效阅读了一会儿,徐千屿忽然问:“殊月,如果被喜欢的人杀了,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
“啊?”
林殊月冷静片刻,清醒过来:“那得看是第几个喜欢的人。
我嘛,只有初恋惊天动地。
我若是被他杀了,恐怕会又惊又痛又惧,又后悔,可能还会找些理由,比如他杀我也是无可奈何,这样会让我少难受一点。
后面的潜在道侣,也就那样,他们若敢杀我,我变成鬼也要拖他们下地狱。”
徐千屿心想,她缺失的内容真够复杂的。
林殊月虽然对她的十个男丫鬟极为好奇,但也不敢贸然多问:“你是做噩梦了吗?你欣赏什么样的人呢?”
徐千屿道:“我希望他谁都不喜欢。”
林殊月:“谁都不喜欢,神像,雕塑?”
“不。
要活的,能跑能跳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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