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行放轻脚步,落到青草地上仍然发出细微的声音。
门上的锁是打开的,显然有人在里面。
他没急着进去,绕到屋后,见草丛里躺着只兔子,一动不动。
再一看,却是跌死的。
他叹了口气,去敲门,“陆双楼。”
没人应声。
“我进来了。”
贺今行推门而入,破了的窗户没修,天光漏进来形成光柱,在屋子里极其显眼。
却没能吸引他的目光。
他第一眼便去看摇椅,雪白的毛皮里果然堆着个人。
陆双楼仰躺着,双眼紧闭,身上还搭了条毛毯。
他走近了,伸手抚上对方的额头。
掌心甫一贴上去,陆双楼便移动脑袋躲开他的手,仍旧闭着眼,“你来干什么?”
贺今行收回手。
触手全是黏腻的汗,对方的体温不烫,甚至偏凉。
他却觉得屋里有些热。
目光一转,见火笼坑里架着干柴堆,旺盛的火苗舔舐着铁锅底。
“兰开先生在找你和傅明岄。”
他解释道,“我怕你有什么事,所以来看看。
你现在还好吗?”
陆双楼并不答“好与不好”
,只道:“我知道了,晚些会去找他。”
“你在煮什么?”
贺今行走到火笼坑前问。
那盖上仍旧覆着厚厚的灰尘。
此间主人在前日说“没用过”
,看来是假话,只是没有清理而已。
“在煮药。”
陆双楼把椅子摇起来,靠着椅背半垂着眼皮看他。
“傅明岄下手不留情面,受了点伤。
想起这屋里有草药,便上来自己熬。”
“她的身手不像是正统路子。”
他揭开锅盖,里面煮着半锅黑漆漆像是草药的东西,气味却很特别,“你伤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