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意如此时气怒交加,又被钟礼胸前汩汩而出的鲜血刺激到,竟又直直地晕了过去。
这边钟九将这混乱的场面在眼里,面色凝重,略略思量,便朝钟义摆了摆手。
一边的钟秀眼观六路,双眸里闪着兴奋的光。
见钟九招唤自家二哥,她倒先行一步,先侧身在钟义身前,低声说了两句什么。
钟义微微点头,眼睛里浮现出一丝颇有些自负的神情来。
果然,钟九喊他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二爷,我钟家现下这家,你得先当了”
他这句话一出,正俯在母亲身上掐她人中的钟毓猛地直起身来,“凭什么”
厅中的众人都从慌乱中沉静下来,只听钟九沉声说道“虽说这是你们钟家的家事,但是依着咱们钟氏族规,在各门各户遇到一时难以权衡之事,或当家人意外故去之际,做族长的,可代为暂定当家人的归属,大小姐,这个你是知道的吧。”
他站到大厅中间,指了指晕倒的何意如,又指了指被邱墨林临时包上伤口的钟礼,又道
“这会子,你们当家的大爷忽然离世,眼瞧着府里便有一件大丧事要办,眼下三爷又受了伤,太太身子又是这么不堪,没有一个挑头当家的人怎么得了。
老二这些年在钟家生意上的功劳大家也都在眼里,如今暂时接下大爷的班,我觉得对钟家现下来说,应是大有裨益。
至于后宅里的家由谁来当,可以再作商议,毕竟两房奶奶一个是男儿身,一个却又有了身孕,都有些不便之处,还是等大太太醒过来后再定夺吧。”
钟毓虽然乍听让钟义当家后一时情急,喊了出来,但听了钟九这番话后,却又真的无话可说。
毕竟眼下的事实在这里摆着,若老三不出了这档子烂事儿,大太太靠着和钟九多年的交情,在幕后发力,强推老三上位,也不是不可。
但是被雀儿这丫头如此一闹,钟礼精神上大受刺激不说,身上又受了重伤,却真是再无他法了。
钟毓不再出声,其他二房三房的人众自然是心中暗喜。
见众人都无异议,钟九便拍了拍钟义的肩膀,道
“老二,你既先当了这家,现下人丁正是齐全,你便有何想和大家说的事,先说上几句,也算是个接班的规矩吧。”
钟义站到大厅中间,挺直了身体,道
“九叔既这么说,我便说上两句。
我这人性格不像大哥,没那么独断专行,说一不二,不过既让我先当了这家,也得合上我的行事。
我把话说在前头,我这人做事最讲规矩,凡事只要按规矩来,总是好说的。
以后大家但凡有什么要商量的事情,只要在钟家家规和钟氏族法之内的,尽管和我说来便是。”
钟义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让那份初掌权者的喜悦表露的太多。
谁知他话音刚落,人群里竟立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九叔,你老人家在这里,二爷又刚刚说了这些话,我便正好有一件要紧事,想要问上一问。”
众人一愣,钟义则是脸色一变,打眼去,这说话的,竟然是刚刚新寡的大少奶奶秦淮。
秦淮从雀儿开始大闹会客厅起,便一直在心中暗暗思量。
他承认,自己这个过无数宅斗文的超级撕逼狗血好者,也已经被钟家这一盆盆层出不穷的狗血泼瞎了眼。
而在到雀儿欲与钟礼同归于尽、钟信狠狠打了雀儿一巴掌的时候,
秦淮感觉自己也被那记响亮的耳光给打醒了。
他忽然警醒过来,按照中的设定,真正狠辣凶残的战斗,还未真正开始,真正腹黑阴险的人,也才只假借自己的手,灭掉了第一个对手。
如果自己还不找机会脱身,继续在钟家这个修罗场里沉沦,说不定哪一天,便会被人带上一条悲惨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