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听不见她说话,却似能感觉她身上气息变化:“怎么,莫非是陈基有什么事?”
阿弦神情忐忑,目光从信上移开看向英俊,犹豫了会儿后才说道:“陈大哥……在信上说他、说他很好,还说已经在京兆府找到了差事。”
英俊道:“既然如此,你也该放心啦。”
阿弦不语,只又将面前的信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才重装了起来。
但是面上却有些恍惚,似忧心忡忡。
这会儿天色已暗,外间越发冷起来,英俊却并无要进屋的意思,阿弦也因有心事,并未说话。
屋里屋外昏暗沉寂,似无人在内。
一刻钟后,阿弦才起身道:“好点灯了,风也越发大了些,阿叔,我扶你进去。”
英俊忽道:“阿弦,你伯伯身子不好,晚饭也不知吃什么,你能不能代劳下厨?”
“下厨”
正是阿弦弱项中的弱项,然而英俊已主动开口,阿弦哪甘示弱:“那当然是我做了。
阿叔要吃什么?”
英俊道:“你什么拿手,就做什么是了。”
阿弦苦苦一笑,才要过来扶他,英俊道:“我想起忘了一样东西在善堂里,如今我去取来,你且做饭,我回来吃。”
阿弦道:“外头已经黑天了,我去取就是了。”
英俊道:“不妨事,待会儿酒馆的车夫会来,正好儿叫他送我一程。”
阿弦诧异:“陈三娘子的车夫?他来做什么?”
英俊道:“你不必问了。”
他起身往外而行,阿弦不放心,到底送了出来。
果然,才站了半刻钟,就听得马蹄声响,那车夫驱车而至。
来到门前,车夫跳下地:“先生。”
又因看见阿弦,便道:“十八子,老朱头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你别担心。”
阿弦见他如此殷勤,就也说:“不是什么大碍,多谢你啦。”
车夫有些诧异,却听英俊道:“劳驾扶我上车。”
阿弦忙过来,同车夫一块儿将英俊扶了车上。
英俊靠在车窗边儿,微微撩起帘子的一角儿,对外说道:“我暂时离开这片刻,你记着,把你该做的事做好了……听明白了么?”
阿弦正仰头看着他,一头雾水:“好了,我知道了,我立刻就做汤面。”
英俊的手一松,帘子垂落。
车夫道:“十八子,保重。”
驱车离开。
阿弦目送车辆滚滚而去,不由笑了声:“阿叔可真是的,就算伯伯暂时不能做饭了,也不至于这般饭急,说的一本正经的,仿佛是什么紧要大事呢,还怕我不认真做反而去偷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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