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很慢,“在一起之前,在一起之后,其实没什么差别。
他一样会带我出去吃饭,一起泡图书馆,我们一起聊学术上的事。”
“我跟他吵过一次架,他工作之后觉得学化学太累,聚少离多,想让我转专业换个方向,出来以后去他工作的地方一起上班。”
林水程说,“他没跟我提过他的工作,但是应该是什么很重要的项目,因为他从来都不跟我说,所以我想他应该是进了某些需要保密的机关。”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男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他跟你提过他家人吗?”
林水程怔了怔,然后说:“没有,只有一次……他打电话让我帮他取一个资料送到楼下,有一辆出租车在那里等着,我把资料交给后座的人后就走了。
后面他告诉我,那辆车上坐着他父亲。”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爸妈应该是很普通的工薪阶层,他在大学时花费也不高,钱都是省着用的。
他跟我一起计划过以后要试试开公司赚钱。”
那时候多穷,林等的医疗费依然是不小的负担,他在一间十五平米的小出租屋加班,日夜颠倒。
楚时寒本来想要接他过去一起住,也提议过负担一部分林等的治疗费用。
但是他拒绝了——他有他的自尊心,更有他从小到大养成的处事法则,两个人吃饭都是永远AA,楚时寒送他礼物,他必然也会等价回礼。
后面楚时寒就在他隔壁租了房子。
两个年轻人坐在屋里,转个身都伸展不开,头碰头地讨论算法和实验可能,做着以后发财的美梦。
首长那时刚被捡回来,瘦了吧唧一只小猫咪,他不粘楚时寒,只黏他,林水程天天定时给它喂药喂羊奶,只有首长的养育资金是他们共用的。
他讲了许多话,最后发现其实并没有再多的可以讲。
他和楚时寒更多的时候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陪伴。
本科四年,不会生疏,却也不会过于亲近半步。
他们彼此能懂对方的感受,也能拿捏住所有的分寸,不用再说太多,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读懂彼此心中所想。
后来在一起了,还没来得及了解彼此的成长与过往,就阴阳两隔。
车里陷入了沉默。
车辆到了林等医院楼下,男人说:“到了。”
林水程准备下车,回头却听见男人问道:“林同学,你试过信教吗?”
他微微一怔。
男人摆摆手说:“不用这么看我,我不是传·教的,我是说在这种状态下,找个别的信仰,或许会对你有好处。
不要再往里查了,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不要去试图越过那条线。”
林水程平静地说:“……谢谢。”
傅落银在七处办公室睡了两个小时候,被董朔夜叫了起来:“走了,去接夏燃。”
傅落银躺在沙发上:“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磨磨唧唧地干什么,昨天咱们都不说好了吗?”
董朔夜把他扯起来往外推,笑嘻嘻的,“今天不见,以后总会见到的。
他这次回来,夏阿姨联系了我们家,是住我们家那边,你能不见他,以后还不见我了?”
傅落银被他推着去了停车场,他和董朔夜一人一辆车。
已经早上七点半了。
傅落银看了看手机,林水程没有给他发短信。
反而是傅凯给他发了条信息:“你过来一趟,你最近谈的那个朋友有些事我要跟你说一说。”
他看到这条信息,眉头皱了起来:“老头子又发什么神经?”
他非常反感傅凯插手他的感情,这一点从高中时起就开始了——傅凯发出这条短信也就代表着他调查了他最近的情况。
尽管他的一切信息都归七处掌控,但是傅凯这种做法仍然让他非常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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