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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俨听懂的却是——你一介布衣入宫为奴,怎么能娶我?
公主把手中的备选驸马图册翻得飞快,来掩饰内心发酵膨胀的委屈,可她却没看到江俨一下子煞白的脸。
她也不会知道,江俨身无官职敢于这样开口,究竟做了多少心理准备,才有勇气这样对她说?
她也不会明白,两个总是不善言辞不诉真心的人,究竟能有多少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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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工局的老尚宫手太巧了,穿在她身上那嫁衣还未做成,仅仅为一试。
正红缎彩上缀有无数真石美玉,绣了赤金鸳鸯的霞帔熠熠生辉,更衬她面如美玉光华内蕴。
江俨远远看了一眼,只觉此生能得见这一眼,也是上天赏他的。
入宫这八年来,看着她一点点变得更好,琴棋书画、诗书礼仪样样都好到极致,这才一点点懂得,云泥异路、天壤之别,究竟是多么让人绝望的难过。
这才一点点懂得,他一介布衣能入得宫来,并非是为能追上她的脚步,而且要守着她变得更好,护着她走得更远。
这八年倾心相护,只是上天为圆他此生最大的执念。
整整八年,日日夜夜,能跪在她脚下,能仰头便得见,能护着她走远,已是此生最大幸事,再不敢有半分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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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江俨离开了,没与公主告别。
就连他调到了太子身边做了仪卫队长,这事公主还是听别人说的。
而江俨,没留给她只言片语的交待。
他们八年朝夕相处,他都不愿留下一个完完整整的辞别。
整个长乐宫全是江俨的影子,无论睁眼闭眼,无论用膳看书,无论清醒安眠,似乎他都在咫尺之地。
他离开后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是硬生生捱过去的。
从那时起,才明白一个词的意思,什么叫心如刀绞。
除了他,驸马是何人,又有什么区别呢?总归是父皇与母后过了眼的,长相身份又怎么会差?
徐肃轮廓坚毅,英气逼人,锋芒毕露。
他心有大抱负尚未施展,有心以一人之力撑起徐家,她便以自己的身份助他一把。
可却没人告诉她——以皇恩浩荡为名义而硬生生牵起的姻缘,又怎么能白头偕老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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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熹公主大婚那日,十里红妆,彩锦铺地,目之所及都是喜庆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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