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做什么?”
欧庆的手不停颤抖,但他从门后拿出了一把刀,“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章晓不知道如何应对,只好又看向高穹求助。
高穹一脸平静,也学着章晓那样缓慢地发音:“我们是来看你的。
令尊是我俩的朋友。”
他说出了欧庆养父的名字。
见欧庆仍旧半信半疑,高穹又继续说了下去:“你是他的儿子欧庆么?他跟我们提起过你。
他是在桥头把你捡回来的,当时你怀里还抱着个血娃娃。
那是你的弟弟。
你的母亲在桥底下生了他,但两个人都没活下来,只剩了你。”
欧庆蓦地睁圆了眼睛。
这是他从来没对人说过的事情,除了自己和养父之外,他只在手头的《吉祥胡同笔记》里头提及。
他立刻相信了高穹的话。
“来看我做什么?”
高穹面不改色地继续说谎:“他当年赠过我们一个玉樽,如今有人想要买下来,我们不晓得价钱,想来找他问问。”
欧庆的眼神变了变。
“他早就死了。”
欧庆说,“我帮你们看也是一样的。”
他退了两步,让出门口的位置,邀请高穹和章晓进入他那件黑漆漆的小屋子里。
高穹看了章晓一眼,以眼神示意:行了。
章晓说不出一句话,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欧庆在挣了钱之后,也曾在外头住过更富贵漂亮的宅子。
吉祥胡同毕竟是阉人居所,讲出去不是什么好听的地方,他在北平四处置地买宅,但最后都被人一点点吞走了。
只有这吉祥胡同的老宅子,他嫌弃的老宅子,还在原地。
等两人进了屋,欧庆立刻关上了门。
他佝偻着身子重重咳嗽几声,再抬起头来时,突出的双目炯炯发亮:“玉樽呢?”
章晓又看向高穹。
高穹很平静地坐了下来。
房中陈设极为简单,甚至可说是简陋,虽然是厅堂,但只有中间一张八仙桌和墙边的一张矮床,墙边立着一张神台,上站一个孤零零的财神爷。
火盆燃得很热烈,但屋子里头还是冷,没有人气与希望的那种冷。
“玉樽上有龙纹,没有任何坏损,现在能卖几多钱?”
高穹问。
在自己的屋子里,欧庆上下地仔细打量着高穹。
他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人里,矮些的那个估计是跟班,能说事的是眼前这位。
“什么时候的东西?”
欧庆看了又看,此时忽然发现这两人虽然衣着有些臃肿,但显然不像随身携带着一尊珍贵至极的玉樽,毕竟这金贵玩意儿总不能随手揣在怪里怪气的衣兜里,“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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