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殷氏将妹妹带去内室,屏退众人,这才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殷雪怡抹着眼泪说道:“父亲母亲要将我嫁给曲家的小儿子。”
说起曲家,在幽州也是无人不知,曲家是幽州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其家族生意遍布整个燕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但殷氏却对其嗤之以鼻,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令人瞧不上。
何况还是他们殷家这样的门第。
“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听错了?”
殷氏不信。
“我亲耳听见的。”
殷雪怡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看着殷氏说道:“说是曲家许了博古堂做聘礼,哥嫂也一个劲的撺掇父亲母亲,听着应该还许了其他很多好处。”
殷氏听到这里,有几分信了,不由皱紧了眉头,咬牙切齿。
这个曲家还真是卑鄙无耻,居然投机取巧,乘人之危。
曲家能给的好处,无疑就是钱了。
他们殷家可不正缺钱。
殷家的钱都上哪去了,都被她父亲败光了,她父亲不好色不好赌,却独爱附庸风雅。
看见喜欢的字画古董真迹必是要买下来,殷家清贵,哪能遭得住他这样折腾。
结果两个月前,他遇到一只天青釉汝窑莲花盏,爱不释手,魂牵梦绕,最后硬是拿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花了两万两买了下来。
若真是极品,买也就买了,可最后竟现是一件赝品,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母亲气的当场晕倒,大嫂也气的回娘家,日子一度鸡飞狗跳。
至此之后,府上的日子就变得磕碰起来。
父亲早已致仕,兄长在府衙做长史,一个月的束修只有八十两,还没有她的月例多。
所以殷氏少不得要帮衬娘家,只是她的能力也有限,她在王府万事不愁,但她碰不到钱。
她也不会主动向萧廷开口,她舍不下脸面,她从小就被教育以提钱为耻。
可是现在这个曲家横插一杠,竟然想要投其所好,用博古堂来利诱父亲,博古堂是老字号古玩店,里面典藏很多,还时常能收录到新鲜玩意。
对父亲来说,诱惑真的太大了。
而曲家舍下血本,收获的却是一个书香门第的亲家,甚至是燕王府这样的连襟。
这比买卖他们赚大了,果然无奸不商。
殷氏越想越气,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件事我反对。”
殷雪怡见她一脸愤然,便知自己有了主心骨。
“姐,现在家里就只有你对我好了,他们都巴不得拿我去换好处。”
她抱着殷氏的手臂,小声啜泣道。
殷氏无奈的摇摇头,他们殷家祖上也是出过帝师的,父亲和兄长再不济也是进士出身,何至于此。
“你呀你,当初若没有挑花眼,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殷氏叹道。
殷雪怡苦闷着脸,不说话。
她大哭一场后,眼泪冲洗了脸上的脂粉,露出下巴上一颗颗红色的小痘印。
若没有这些痘印,这张脸也是花容月貌。
殷氏见她沉默,既心疼又无奈,转而叮嘱道:“昨日让代玉送给你的舒痕膏赶紧用起来,我已经在镇北侯夫人那里亲证了效果。
等你的脸好了,我再让你姐夫在府衙里为你寻一个青年才俊,你可千万别再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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