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外面的炎热,地窖里阴凉许多。
燕颔虎须的大汉从一个隐蔽的密室里搬出两只大木箱,地窖里光线昏暗,但木箱打开时,霎时珠光四溢。
站在一旁的男人走上前,随手捞起一把珍珠翡翠,叹息道:“幸好昨日那位沈大人没有搜到这些,否则……”
他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不言而喻。
“你当我黄忠是吃素的?”
大汉满不在意的冷嗤,“我藏得东西除非我自己拿出来,否则谁也找不到。”
“行了,现在说这些大话又有何用。”
男人将手里的珠宝又放回箱子里,神色埋怨,“如果当初你早听我的劝,又何来今日的担惊受怕?”
“担惊受怕的是你们,不是我。”
黄忠昂着头,冷嘲道,从头到尾他只觉得刺激。
男人气结,知道他这个人冥顽不灵,又时间紧迫,便不再与他争辩,只让他将箱子搬出地窖,再抬上他来时乘坐的马车,两个人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离开村子,朝县城跑去,进城后最终驶入了范宏的宅院。
一直跟在后面的沈星楼神情肃穆,他真的不愿意相信此事和范宏有关,可铁一般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挥了挥手,身后潜伏的士兵立刻一拥而上,将范宏的宅院团团围住。
他当先越墙而入,里面的人已有察觉,但来不及跑也来不及躲,有几个家丁负隅抵抗,被沈星楼三两下拿下。
须臾,院门被破开,院墙上也布满了弓箭手,院子里的人成了瓮中之鳖。
沈星楼看着脸色苍白的范宏,命人将院门关上。
他的目光又落在范宏身后的黄忠身上,此人正是昨夜朝他扔臭鸡蛋的人。
昨夜黄忠就站在男孩身后,那男孩身高不足他的胸口,淹没在人群中,连站在最前面的自己都看不见,又如何能砸得准。
只怕是受了此人的指使,出来替他顶罪,当真是敢做不敢当。
沈星楼面露厌恶,心里同样厌恶和愤怒,他走上前将卸在地上的两只箱子打开,里面是不出所料的金银珠宝,满满的全是赃物。
“捉贼捉赃,你有什么话说?”
他怒视着范宏质问。
直到此刻,他依旧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极负盛名、洁身自好的人,怎么会和山贼蛇鼠一窝。
难不成他只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他眼中的清高和傲骨是那么的真,真切的曾让他心生钦佩。
“下官无话可说。”
范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连争辩都没有。
沈星楼皱眉看着他,惋惜,怒其不争。
这时,范宏身侧的男人突然上前跪倒在地,他正是平阳县衙的师爷,也正是他给山贼传递消息,“大人明察,我等所作所为虽国法不容,却情有可原。”
“包庇私通山匪等同于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此等恶行还有脸说情有可原?”
沈星楼冷笑,觉得不可理喻。
师爷也笑了,不过苦笑连连,他看着沈星楼一字一句地问道:“那如果说平阳县的山匪早已剿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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