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康熙所言,李德全的一颗心顿时如堕冰窖。
李德全深深的低垂着头,不敢看康熙一眼,心中却暗自琢磨道:难怪皇上昨日听闻刘御医抱恙无法出诊之时,竟会露出如此急不可待的神色。
原来是皇上的身子出了大事,竟然已经严重到了此种地步,即使由美若天仙的熙妃娘娘侍寝都无法……看来,果然应该请刘御医尽快为皇上仔细诊治一番才好!
康熙见李德全神色有异,转念一想,立时明白了李德全的心思,不由得拧紧了眉头,走上前去不轻不重的踢了李德全一脚,笑骂道:“你个糊涂奴才,胡思乱想些什么?朕昨夜并没有……”
康熙说到此处,又忽然住了口,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向一个奴才解释自己的心思。
康熙皱眉沉默片刻,随即对李德全吩咐道:“去太医院看看刘声芳来了没有?若是刘声芳到了,即刻命他来翊坤宫为熙妃诊脉。”
李德全耳聪目明,此时听闻康熙所言,已经反应过来,将事情的原委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顿时为刚刚自己的言行惊出了一身泠汗,连连向康熙磕头请罪,心中再一次因为熙妃娘娘所受的盛宠咂舌不已。
刘声芳知晓熙妃娘娘出了月子以后,康熙必会令自己为熙妃娘娘诊过平安脉后才能放心,因此给自己用了猛药,身子好些以后便返回太医院当值。
果然卯时刚过,刘声芳便见内庭总管李德全匆匆前来太医院传康熙旨意,命他即刻前往翊坤宫为熙妃娘娘诊脉。
刘声芳不敢耽搁,连忙赶到翊坤宫为年兮兰诊脉,随后由一溜小跑前往乾清宫,将年兮兰身子已经复原的消息禀报给刚刚下朝的康熙。
康熙听闻年兮兰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初,才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当晚,善于体察圣意的敬事房便将年兮兰的绿头牌放在托盘上最显眼的位置,派小太监按照时辰将绿头牌呈到康熙面前供其点选,果然见到康熙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愉悦的笑纹,温暖和煦堪比四月暖阳。
敬事房的小太监暗自感叹熙妃娘娘受宠之余,再想起后宫之中整日明争暗斗、翘首期盼能够获得皇上宠幸的其他妃嫔娘娘们,不由得暗自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康熙虽然翻了年兮兰的牌子,却并未传召年兮兰前往乾清宫伴驾,而是在处理完政务之后,便如同往日一般起驾前往翊坤宫看望年兮兰与两个宝贝。
当晚,康熙终于怀抱着心爱的年兮兰,终于一尝多日以来的心愿。
从那日以后,康熙几乎夜夜前往翊坤宫,令年兮兰侍寝,白天又时常前往翊坤宫看望胤禧与悦宁,几乎与年兮兰日夜相伴。
宫中妃嫔虽然嫉妒,但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针对年兮兰。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年兮兰今时今日的身份早已不再是无权无势的小小贵人,而是名正言顺的熙妃娘娘,堂堂一宫主位,不仅已有一对龙凤儿女傍身,更加深得康熙的宠爱。
宫中之人皆有这样的想法,觉得依照如今康熙对年兮兰的宠爱,指不定哪天皇上一高兴,直接在妃字之前加一个贵字,那么,年兮兰便将是后宫之中位分最高的妃嫔,只怕凤印也迟早是年兮兰的囊中之物。
因此,直接得罪这样一位宠妃,无疑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然而,就在宫中其他妃嫔皆避其锋芒,小心翼翼的与年兮兰相处之时,德妃却因为年兮兰及其一双儿女给后宫与前朝带来的意想不到的转变而心焦不已,逐渐到了整夜无法安寝的程度,不仅精神倦怠、神色憔悴,甚至到了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地步。
这一日,德妃安插于钟粹宫的眼线向她密保,称宜妃与九阿哥胤禟曾经谈起她在年兮兰入宫选秀之时,曾经动过将年兮兰嫁入雍亲王府给胤禛做侧福晋的念头,不久之后又交给胤禟一个药方,与胤禟低声叙了半晌话,两人仿佛有所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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